準備婚事罷。”
我再不敢回望少卿一眼,任由碧兒扶了我離了朝堂,耳邊依稀是蕭將軍那句“公主聖明,微臣替君言謝主隆恩”。
我也不敢想該如何面對少卿,若敢想,或許我便不會如此做了。
軟軟癱在榻上,汗浸透了衣衫,便沉沉睡去了,暫避了那許多事。
一連幾天,少卿未踏入我宮門一步,我心中明白,我若不在朝上表明心意,少卿絕對不會放我走,即便如此,他也是不願意的,只是我把他推入了兩難的境地,令他在帝王之譽同我之間做個抉擇,甚至我還希望他放我離開,這便成了個無需抉擇的抉擇。
碧兒本想說些什麼,只是見我氣定神閒,每月只是讀書、練字,與平常無異,便始終未開口。宮中的流言漸漸多了起來,蕭家已在籌備婚事,少卿本欲以此年星相不吉為由將婚事拖至明年,只是蕭老頭子執意不允,鬧得十分不愉快。
這日月色正好,舉杯邀月,對影三人即可飲。朦朧間見少卿來到,站在不遠處,便輕輕笑了笑,夜裡清風吹散了酒意,他坐在了我身邊,沒有我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卻淚流滿面。
良久,才緩緩開口:“我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恨不能將這天下都奉與她,只為讓她展顏一笑;我視這後宮若無物,用盡一切辦法想給她個正妻的名份,便是想告訴她,帝王家亦有平凡夫妻的情義。可是阿梓,你明知道這人是誰,卻為什麼總讓我難過?”
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眼中的少卿永遠是那麼個儒雅俊秀的少年,同我相處從未以帝王自居,無論我做何事都不會怨我,卻不知自己竟傷他如此。
少卿忽而變得有些激動,面容竟也有些扭曲:“我母妃地位不高,去世亦早,我自幼便身居險境,受了其它皇子欺凌,便連父皇,又可曾正眼看過我一眼。
我起兵斬殺兄弟,時至今日也無悔意,可當時在父皇所居的正天殿外,我卻遲遲不願進去。我心中沒了復仇的快意,有的只是忐忑。鼓足勇氣將繼位詔書擺在他面前,我現在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只要蓋上國璽便好。
可他竟閉了眼,說,殺了我罷。我心中的忐忑竟成了真。。。終究下不了手,出了宮門,守了一夜,天將亮時,我再入宮廷,父皇已經自盡。我的兄弟從未視我為手足,父親從未將我當作兒子,一個便連自保都不能的人,如何能保你平安?”
我從未聽少卿講起過這些,他卻將自己的傷疤揭給我看。
忽而想到三四年前少卿登基那日,也應當是大氣恢弘的場面,少卿本就容貌甚佳,明黃的龍袍,也是極襯風采。
只我見到他時,卻聞到滿身的酒氣,看到的是被酒水濺得深一塊淺一塊的龍袍。
少卿很少飲酒,便是飲,也是淺嘗。如此大醉,也是頭一遭。終究是成了九五至尊,再沒人能迫他性命,就此沉淪一次,也好。
少卿進行了一次豪賭,押上的是此生身家性命,若贏了,不但能保住性命,還能手控萬里河山。眾大臣紛紛倒向太子一黨時,唯蕭氏按兵不動,少卿為求其支援,許下京畿禁軍,便是做傀儡,也要贏下這場賭局。
我現在才恍然發覺,少卿從來是痛苦的,他從來都身不由己,便連如今君臨天下,因失了禁軍,處處還是受了蕭氏掣肘。
我明白少卿的痛楚,安慰的方式卻是笨拙,只是輕輕抱了他,未發一語。他是少卿,是我唯一的弟弟,任時光如何流轉,這總不會變。
作者有話要說:
☆、樂只君子
作者有話要說: 更到主角上線,開心開心~
繁重的花飾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有宮人攙扶才能勉力行走,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同清歌在民間時也曾目睹民間女子嫁人,倒也熱鬧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