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面子,此時的顧硯朝哪裡還忍得?登時驕縱的脾氣上來,一個步子衝到顧硯錦面前,一把拽過緞子,拉扯的還未回神的顧硯錦一個趔趄坐在地上。
眾人登時驚呼,俞氏更是驚的站起,秦氏此時也是臉色一白,哪裡想得自個兒的女兒此刻竟敢這般不知場合。
眾人還被驚得楞神,顧硯朝卻是看也未看顧硯錦一眼,狠狠將手中的緞子摜在地上,又狠狠地踩在腳下,再死死地拿腳捋了幾下。
“還楞著幹什麼?還不把她給我拉住!”
傅老太太這才回過神來向婆子們斥著,而向來重視家風教養的顧正德此刻面色已是極黑。
反倒是顧硯朝,卻是還不解氣,兩眼死死尋著,嘴中喃喃道:“剪刀呢?”
婆子們一聽,驚得魂兒都快沒了,忙去拉顧硯朝,可顧硯朝到底是傅老太太的心頭愛,又不敢下了死勁兒去拉。
拉拉扯扯間,顧硯朝從婆子們手中掙身出來,眸中一閃,將髮間的金簪一把拽下,拿起地上的緞子,下了死力的往緞子上劃,只聽著“刺刺啦啦”,沾滿塵土的緞子瞬間被劃成數片,上面攢著的珠子散了一地。
“反了,反了。”
傅老太太氣急了,在一旁唸叨,顧正德臉色已是極為不好,如同疾風驟雨前氤氳的霧靄,抬手將案上的茶盞拿起來,摜在地上。
“哐啷”一聲,屋內頓時一片死寂,就是顧硯朝也被嚇得僵了身子。
“還不把人拉起來,要等著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動手?”
顧正德雖威嚴,卻從未在人前發過脾氣,婆子們一瞧,忙上去扶了顧硯錦和顧硯朝兩姊妹起來,顧硯朝被驚得身子有些發抖,而一旁顧硯錦卻是嚶嚶的低泣。
“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規矩。”
顧正德起身,面色沉然的看了眼傅老太太,頭也不回地走了。
向來好面子的傅老太太何曾被顧正德斥過?此刻這般被當眾拂了臉面,又氣又急,指著顧硯朝顫抖道:“把人給我關到祠堂後面的省吾房去,好好的跪一夜,誰都不許求情!”
罰跪省吾房,從來是犯了極大的錯才去的,顧硯朝身子一軟,如今老太太竟然讓自己去那陰冷可怖的地方罰跪?
顧硯朝抖著身子,登時死死地盯住顧硯錦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憑什麼搶我的東西,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咣噹”一聲,顧硯朝氣憤至極,也不管手裡攥的是什麼,只狠狠朝顧硯錦砸去,在眾人倒吸冷氣中,那枚金簪擦過顧硯錦的下頜,落在了地上,頓時血珠滲了出來。
顧硯錦感受到簪子劃過的刺痛,懵然拿手一抹,卻是滿手鮮紅,嚇得當即暈了過去。
傅老太太身子一僵,當即斥道:“還不快拉出去,都是死的嗎?”
婆子們被吼聲一震,再也顧不得,忙上前將顧硯朝狠狠鉗住,使了十足的勁兒把人給拽了出去。隨之俞氏也再顧不得規矩,驚白了臉,同丫頭急急扶了顧硯錦去了綏榮院。
屋內再一次陷入冷寂,向來只瞧過顧硯朝撒嬌嗔鬧的顧敬之許久不能回過神來,看到二哥顧敬昭並不是很好的臉色,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二哥,這……”
“三弟。”
顧敬昭臉色極沉的轉眸看向顧敬之:“我不知究竟是我這做兄長的何時與你生了間隙,還是你二嫂不知禮數,得罪了三弟妹,竟讓朝姐兒仇恨至此。”
“二哥”
“兒子去瞧錦姐兒,先給母親告退了。”
顧敬昭面無表情的朝傅老太太作了個揖,轉身便走了出去,獨留顧敬之傻傻楞在那兒,不知如何收場。
好好地母子重逢,卻是到了這般地步,傅老太太無力地坐了回去。
顧敬羲瞥了眼眼前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