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航軍不想打擾王桐休息。
眾人也照做了。來到三樓,兩間客房,就需要考慮如何分配人了。
如果這時候【越泓者】並沒有陰鬱緘默的話,平時他可能就會極力鼓吹讓夏哲和蘇娜睡一塊了,可是自從下船後,他像是又變了個人。
所以便是蘇娜和卡拉睡一塊,夏哲和【越泓者】同住一間。大家便開始打理東西了。
安頓好客人後,孫航軍在廊道上看了幾眼小宇,他依舊靜默,好像在等自己。
孫航軍沒有想什麼,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梯,坐到小宇對面。
小宇感知到他到來了,便將目光注視到茶上。
孫航軍順勢倒了杯茶,推到小宇面前。
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保持沉默。
“你……為什麼過來了?”孫航軍終於開口了。
“你應該知道了吧?”小宇微弱地回答。
“知道什麼?”孫航軍的嗓音也變得微弱。
小宇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胸脯保持上挺,然後突然鬆開,嘆出一片心酸:“姚甘,死了。”
“嗯,我知道。”孫航軍將手中的茶放下,臉色越發凝重。
“他生前,託我帶封信給你。”小宇將手伸入胸口,摸到了那封信,將防水袋拆開,拿出一角稍微被水浸的信封。
孫航軍嚴肅地伸手接那封信。
小宇遞了過去:“你可真是幸運,辭職了就免受了災禍,不像他。”
孫航軍知道這話裡的意思,是有在諷刺他的。畢竟他現在的生活太過太平安逸,與北方的戰爭彷彿不曾比鄰——如果不是他提出議和,自己也會送往前線。
“前鋒被逼得太緊了,又出了個叛徒,皇帝想快速結束,所以戰爭十分激進……”他的意思是,前鋒將領的死是註定的,不論是何人上任。
小宇閉眼點頭,他沒有不尊敬孫航軍,只是對姚甘的死太過悔疚。
孫航軍開啟了信件,看到了姚甘的字跡,感到異常親切,彷彿再次回到了那時一起慶功邀酒的歡愉,哎,時過境遷,但卻物是人非了。
但他繼續讀著信件,臉上卻響起了思慮,眉毛不時悅動,但大體是皺著的。
看完之後,他揉了揉眼睛,把信放下:“你也看看。”
他陷入到了思索之中。姚甘讓自己起義,追尋先帝的箴言,但現在,他已經不想去摻和什麼政治軍事了。
等到小宇看過後,孫航軍便問他:“你怎麼看?”
小宇微微驚異,但又意志堅定地回答:“我會實現他的提案!”
孫航軍複雜的臉催使他撫了撫額頭。這孩子雖說快三十了,但還是太年輕,沒經驗。這樣的背景下,你起義,怎麼起?有軍隊嗎?人民又溫飽不了,憑什麼跟著你瞎竄?我已經是無職無權了,沒有基礎,怎麼起義?
“你要去起義,就自己去吧,自己去通知劉克。”孫航軍端起茶杯。
“你什麼意思?”小宇瞬間變得激昂起來。
孫航軍放下茶杯,瞪了他幾眼:“跟我去書房,那裡隔音。”要吵也要在那裡吵。
小宇沒說什麼,默默跟去了。
二人進了二樓書房,將門緊鎖後,孫航軍遞給了小宇一張椅子,自己則倚靠在桌邊。
“我的意思是,我反對姚甘的提案,人各有志。”
“怎麼可能?”小宇無法理解,“你在那次會議上還提出議和呢!你不是反對曲氏集團嗎?!你……”
孫航軍打斷了他:“那時,我是將軍,但現在,我不是。”
“那以後也可以是啊!甚至當上皇帝!”
“住嘴。”孫航軍反駁了他,“我永遠不會是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