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是一家三口在外面堆雪人。
比起外面的熱鬧,開著暖氣的屋子,反而顯得異常冷清。
樓上某個房間不時傳來怒罵聲:“我靠,你他孃的眼瞎是嗎?後面有人架槍你看不到?”
“不玩了,一群廢物。”
周晉為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半晌,房門從裡面開啟,穿著簡易白t運動褲的少年從裡面出來。
六歲和十四歲的區別,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的個子在同齡人中算是鶴立雞群了,才十四歲,就已經一米八。
身子清瘦卻不孱弱,眉眼處和周晉為極為相似。
只是相比起來
(),還是太過稚嫩。
他打著哈欠下來:張阿姨▏()▏[(),我”
話沒說完,看到他爸了,腳步頓了頓。
神情從放鬆轉變為不爽。
“你怎麼來了?”語氣十分生硬。
周晉為的目光由上而下將他掃視了一遍。
才半年沒見,又長高了不少。
“春節,回家吃飯。”他同樣言簡意駭。
周宴禮不爽的冷哼一聲:“您還知道您有個家啊,我以為你早忘了。”
保姆在一旁朝他使眼色,讓他別和爸爸這麼說話。
周宴禮心裡本來就憋著火。
什麼爸爸?有他這麼當爹的?一年到頭見他一面比見總統還難。
憑什麼他回來一次自己就得感恩戴德。
他怒氣衝衝地往沙發上一坐,拿來遙控換了臺。
從正經嚴肅的晚間新聞換到兒童頻道,正在播放動畫片。
以這種幼稚的方式和他表達抗議。
周晉為無奈輕笑。
問起他的近況:“在新學校還適應嗎?”
“挺適應的,成績穩定保持倒數。”他翹著二郎腿,語氣吊兒郎當。
周晉為稍作停頓。他沒辦法說出指責批評他的話,畢竟是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失責。
從他六歲之後,他幾乎沒有怎麼管過他。
即使他不聽話,他也只是選擇了最簡便最快速,也最無用的辦法。
——關禁閉。
他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管教他了,他已經被折磨的筋疲力盡,他無時無刻不處在崩潰的邊緣。
外表看上去的正常,不過是用他僅存的理智在極力維持著。
他的內裡早就爛透了。
“我給你找了幾個補課老師。”他淡聲開口。
一聽這話,周宴禮瞬間跳腳了:“為什麼要找補課老師”
“我不要求你考全校第一,但最起碼,別是倒數第一。”
周宴禮剛要抗議,周晉為只是一個抬眼,就嚇的他說不出話了。
周晉為將茶杯放下,從容不迫的站起身:“吃飯吧。”
那頓年夜飯,父子倆都吃的很沉默。
難得見一次,卻都沒什麼話。
天愈發黑了,所有電視臺都在直播春晚,周晉為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看著春晚。
這像是他們難得的獨處時間。
周宴禮只坐了一會兒就帶著滿肚子鬱氣回房了。
隨著房門的關上,周晉為無聲抬眸看過去。
片刻後,他將視線收回,目光放在電視牆旁邊的合影上。
那是周宴禮剛滿月時,他們一家三口去拍的照。
電話從剛才響到現在,有個專案出了問題,需要他親自去現場看看。
但響第一聲時,他就按了靜音。
平時沒有時間陪他,周晉為想,畢竟是春節,總該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