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少年一喜,雙手打出一個奇怪的手勢,而後嘴中念出一個個詭異的音符。這音符抑揚頓挫,雖不懂其中意思,卻給人一種祭文之感。
青鵬有些豔羨的看著前方的少年,能誦讀先祖禱文之人,是為巫子,是他們渡海一族僅次於巫長之人。
隨著這禱文的念出,青鵬只覺得自己周身有些微微發熱,剛才在雪天之中凍的發僵的身子都好受了起來。可惜的就是雖然青鵬想拼命去記那少年的發音,可奇怪的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記住一字半句。
終於,青鵬嘆息了一聲,不再奢求記住這不輸於他的東西。
而在少年的誦讀之中,飛魚船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化為了一艘百米長的大船!這大船通體漆黑,船身之上裂痕斑斑,仿若經過了萬古的歲月。
而在船身之中,中間巨大的船帆早就破破爛爛,帶著腐朽之意垂落在半空之中。在船頭之上,還有一個極為枯瘦黑袍老者盤腿坐於其上。這老者低著頭,周身沒有半絲氣息,如同早已坐化一般。
飛魚船,渡海一族每十年開啟一次。屆時,最優秀的族人都會坐上飛魚船出海。巫長說,飛魚船將會帶著渡海祖之人穿越這片茫茫大海,到達一個渡海祖祖先至死難以忘懷的地方。
而那個地方具體叫什麼,巫長其實也不記得了。那是一段太久遠的歲月了,渡海族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早就忘了一開始渡海族來自何地,又要往何處去。也許,度過這大海之後,他們才能記起曾經的輝煌。
可惜的是十年又十年,一個人,由青年變老者,巫長也不斷更換,從來沒有人走出過這片海。飛魚船帶著最鮮活的生命出去,而後又獨自歸來,一代代的渡海族人不知所蹤。也許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快上船吧。”布衣上年扯了一把青鵬,兩個跌跌撞撞的半大孩子抱著一堆東西向著飛魚船跑去。
而那飛魚有所感應似得,一道黑霧裹挾而來,竟然將布衣少年與青鵬瞬間裹挾到了船身之上。
在兩人踏入飛魚船的瞬間,海島巫長所在之地,卻是猛然傳來一聲怒氣衝衝的聲音,“胡鬧!”
只是等巫長疾馳而來之時,飛魚船已經駛向了茫茫大海之中,不見了蹤跡。而雪,下的更加大了。
巨大的飛魚船在大海之中茫無目的的隨意飄著,整搜漆黑的船散發著微微紅光,在海面之上顯得十分詭異。
“巫子,我有點冷。”青鵬哆嗦這身體,嘴唇發抖的說道。
布衣少年微微靠近青鵬,將他摟到懷裡,兩個少年相互取暖的抱在一起。
好半響,青鵬的聲音又響起:“我父親,現在還活著嗎?”
布衣少年又加緊了一些力道,聲音有些虛弱卻依然堅定道:“木叔叔一定沒事的,青鵬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嗯。”
雪,依然下的很大。彷彿沒有邊際似得,灰濛濛的天空不斷飄著雪花。而船頭之上的乾枯老者也依然一動不動。這艘船,向著一個既定的軌道向著茫茫不知何處之地不斷駛去。
直到,船似乎撞到什麼東西,船身晃盪了一下。
布衣少年睜開了雙眼,他懷中的青鵬微微一動,也向著外看去,“怎麼了嗎?”
布衣少年扶著他站起來,而下一刻,青鵬捏緊了布衣少年的手,眼中露出了駭然之色。
飛魚船的前方,一具巨大的佛陀屍體靜靜漂浮在海水之中。這佛陀面容極為俊美,在海水之中透出一股妖冶之感。尤其是殷紅的雙唇,慘白到極致的膚色,額間一點紅痣,匯聚成了一具帶著妖魔之氣的佛陀!
嘩啦嘩啦,下一刻,海水如同沸騰起來似得,不斷翻滾。而海水中的佛陀屍體竟然慢慢浮出水面,而隨著佛陀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