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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覆上我的額頭,盡顯和藹,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他說道:“……唐同學啊,你沒事吧?”
怎麼笑得跟鬼一樣?
我知道他沒說出口的內心旁白,搖搖頭,低首苦澀一抿嘴,燦爛的笑臉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從小到大,有在沒有他的時候笑過嗎?為什麼總是有他?他一定不是唯一,學業才重要……
對吧?
我坐在位置上,左手撐著腦袋,右手夾著筆不停轉動,把玩。
頭不經意的一偏,又瞧見空無一人的凳子。我支起身子,有些疲乏的偷偷伸了個懶腰。講臺上正講著一大堆概念,要是平常,我這時應該是東躲西避的捧著書死記硬背才對。
但我現在卻是直愣愣的盯著黑板,神不知跑哪兒去了。
……
我十歲時,他到了我的身旁,我迷迷糊糊的成了他的死黨。
他是被母親帶回家的。
剛剛看見他的時候,我以為他是被母親拐回來的,但是一轉眼,母親不在了,他馬上收了笑臉,蠻橫的搶母親前天給我買的玩具。我連護都來不及,就見他在那兒玩得樂呵了。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一個天使在你面前脫下了外殼,成了惡魔。我不自覺的離他遠遠的,開始懷疑是他把母親拐回來的。
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問他,他只是焉焉的不吱聲。問得次數多了,也就煩了,乾脆就叫他小哥哥,他聽著好像很喜歡。
就這樣和他玩了一整天,啥都沒問到。以為他的父母會心急如焚的找上門來,結果一個影子都沒看到。
於是,吃飯的時候,他也一起吃。想起今天啥也沒有問到,若無旁人的問母親:“媽媽,你怎麼拐到的小哥哥?”
母親優雅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湯,說:“路上撿的。”
“哦,難怪。”我說。
注意到了他有一些僵硬,憋屈的瞪著我。我一反常態的在心中竊喜。
我沒有回覆他的眼神,他只好滿懷委屈的悶頭塞飯,一碗滿甸甸的米飯才三兩口就吃完了。
這時,母親說道:“男娃,你跟芽芽一起睡。”
我呆住了。他明顯也有一些發愣。
還沒等他開口,我便急哄哄的說:“媽媽,家裡房間多得是,為什麼要我和小哥哥一起睡?”
母親淡淡的笑到:“你怕黑,人小哥哥可以保護你。”
我一下子沒了話說,因為我真的怕黑。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其實我很想問,為什麼母親就知道小哥哥不怕黑,難道天底下怕黑的就我一個?
我確實沒有什麼性別概念,只是想著一個人睡著舒服,幹嘛和別人擠一個床鋪?
吃完飯,我把他帶到我的房間,他看到充滿粉色泡泡的房間後有些抽搐,但還是什麼都沒說。“浴室在哪兒?”他問。“正前方。”我答。他一下子怒了:“你騙我!那裡明明沒有門!”“我也很少看到門。”我淡淡的答。這是舅媽給我佈置的,當初我歡歡喜喜的答應了,結果卻沒想到舅媽是粉色偏愛者。連門都貼上了粉色的桌布,難怪看不到門……
他明顯被我的回答驚到了:“那你怎麼上廁所啊?”
“進廁所上。”
他被我一板一眼的回答搞得沒了說話的念頭,悶悶的走向浴室。
我想這樣他大概就不會嚇到了,因為只有浴室是白的,這也是舅媽怕我審美疲勞給我佈置的一個躲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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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3)
“那個,有沒有衣服啊?”他不一會兒就從浴室探出頭來,尷尬的問我。躲在門後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