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無邁?為他們陳家做了這麼多,竟不相信她?」
「他們怕無邁會有私心。」
「私心?」老李嘿嘿嘿地笑起來,聲音中有無限蒼涼,「有私心到今日方施展出來?」
我茫然,低下頭。
「我儘量安慰他們,十五年的相處,他們也知道無邁為人。」
老李一直替我抱不平,「知道?恐怕不甚了了吧。」
司徒看我一眼,對老李說:「問問無邁的意思。」
老李說:「把王銀女還給他們,刀也挨過,氣也受過,孩子生下來,又不姓林,與無邁有什麼好處。」
司徒不出聲,老李氣鼓鼓,屋子裡一片難堪的靜默。
過很久我說:「不是我霸住銀女,實在是兩位老人家不明白,銀女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
老李說:「讓他們去嘗嘗滋味不更好。」
「我只怕功虧一簣。」
「教訓教訓他們也好。」
我不禁笑起來,「那開頭我何必惹這種麻煩?」
「開頭你不知老人會這麼陰險。」
過一會兒我說:「他們也是為著保護自己。」
「真小心過度,」司徒說:「無邁,我看你想法子安排下,讓老人多見銀女。」
我問:「他們到底怎麼想?是不是認為我生不出孩子,故此拿著銀女來要脅他們?」
司徒抽著菸鬥,不語。
我嘆息一聲。
「我替你們約在後天。」司徒說:「大家吃頓飯,互相瞭解一番。」
老李說:「有什麼好了解的!」
司徒大大的詫異,「老李,你怎麼了,最近你象換了個人似的,急躁輕浮,唯恐天下不亂,只剩三個月的時間,到時無邁沉冤立即昭雪,水落石出,小不忍則大亂,你幹嗎在一旁嚷嚷?」
老李氣呼呼地自口袋中掏出手帕抹汗。
我感激地看著這個可愛的人。
我省得,他為我不值到頂點,沸騰起來。
我說:「權且忍一忍。」
老李無奈說:「無邁,你要當心,銀女是個鬼靈精。」
「我會得小心服侍她。」
老手:「你怎麼做得到?」
「把她當女兒。」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
「很難說。」我微笑,「運氣可以更壞。」
司徒忽然問:「季大夫呢,這個傻大個兒老在你身邊打唿哨,怎麼一轉眼不見人?」
我漲紅面孔,「司徒你真是以熟賣熟的。」
他們離開之後,我暗自算一算,真有一段日子沒見到季康,應該通個訊息,朋友與朋友,可以做的也不過是這些,因此把電話接到醫院去。
他精神很好,聲音很愉快,「無邁,是你?」
我放下心來。
「有事找我?」他仍然殷勤地問。
「不,問候一下。很忙?」
「比較忙,慕容放假,同孩子們到英國度假,你又不在,環境是比較差一點。」
「很久沒見面。」
「我隨時可以出來。」
「不不不想,」我不想引起他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那麼忙……」我住咀,因為自覺太虛偽。
不知怎地,他這次卻沒聽出來,仍一貫的愉快,「那好,我們再約時間。」對白分明可以在這裡完美結束。
我沒有掛電話,平時他總有許多情要傾訴,我一時間沒醒會過來,過一會兒才說:「啊?好,再約。」
這時候他又不好意思起來,忙尋話題:「對了,那個女孩子,還住在你家?」
「你指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