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開荒牛好算賞心樂事?」
「我派路斯幫你。」
「那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兩個女生怎麼一腳踢管理那麼多事務?」
「我派一大將與你合作。」
御君遲疑,「誰?」
「錢國偉。」
御君一怔,這裡頭有文章。
「老實同你說吧,我叫他去,他說除非仍然與你拍檔,否則不動。」
「咄,拿我來陪他。」
「我是為你好,」老闆說得怪有深意,「有人照顧不好過一個人?」
「我會照拂自己,」御君不悅,「謝謝你關注。」
「那是去或不去?」
「輪到我選擇嗎?我最討厭講英文。」
「我叫人替你買飛機票。」
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
御君把公寓租給同事,收拾了簡單行李,便可以上路,一個人有一個人好,愛走就走,無牽無掛,這一去可是起碼九個月的事。
在飛機場碰到錢國偉,他笑吟吟說:「你好拍檔。」拎著一大箱重要檔案。
三個人當中數路斯最開心,她有個男朋友在多倫多念書,以後來回見面可方便了。
在飛機上御君要吃藥才睡得著。
她做了夢。
見到志坤推她,「御君,睡得好熱。」
御君眼淚直流下來,「志坤,你怎麼沒說再見就走了。」
志坤無奈,「對不起,御君,我身不由主。」
「我們幾時可以見面?」
「我就在你身邊而已。」
「什麼,你說什麼?」
志坤微笑著冉冉在她眼前消失。
御君驚醒,臉頰涼涼,全是淚水,她怕失態,連忙找面紙擦乾。
忽忙間只聽見錢國偉對路斯說:「感情等於銀行存款,問題是我們不知道數額若干,因此要省著用,以免一下子花得光光,無以為繼,所以我不贊成熱戀,我愛一個人,是要愛到八十歲的。」
御君猛地抬頭。
她呆住了。
這個理論何其相熟。
這時錢君看向她:「御君,你醒了?正好吃早餐二小時後可抵華盛頓。」
御君看著窗孔外的雲層不語,這個時候,眼淚又流下來。盲約肓約,是一種很奇怪的約會形式。
你有參加過盲約嗎,如無,那你總聽過盲婚是什麼。
盲婚由家長代辦,一對新人在婚禮舉行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對方,所以叫盲婚。
盲約當然比盲婚好多了,約會不是一生一世之事,也不是七載之事,哪天見,哪天散。
盲約多數由親友代辦。
譬如說這一日,憬波同表妹岱芳說:「昨天我們開會,上司託我照顧紐約分公司代表某君,他想也不想,我妻懷孕已到第九個月,我無論如何走不開。」
「叫你秘書代勞好了。」
「小姐,現在秘書架子大得很,這並非她分內之事。」
「那你想怎麼辦。」
「岱芳,你出一次馬。」
「咄,我怎麼會陪客吃飯!」
「岱芳,那人有鋪保有人保,不是壞人,你當是盲約好了。」
「我不作興那種玩意兒。」
憬波唉聲嘆氣。
岱芳說:「愛莫能助。」
黃昏,表嫂的電話追著來了。
「岱芳,你不是與藝術館的人最熟嗎?」
「我老同學確是藝術館館長。」
「有個外國來的朋友想逛藝術館。」
「毋須館長做隨從吧。」
「那會使他覺得矜貴、尊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