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
“還有三個月。”勞麗很無奈,“監獄不會餓著你們的朋友,一定會好吃好喝地招待。”
貝絲有些焦急,這才是最糟糕的。
誰不知道汙染域的東西不能瞎吃?
三個月,如果這裡真是個汙染域,恐怕早就把他們同化了。
在這裡待得越久,她就越想回去看看。
看看自己曾經的住處,鄰居朋友們是否還活著,常去的酒館招待還是老樣子,用好笑的小丑裝扮招待他們這些傭兵嗎?
貝絲兩百多歲,雖然遺忘了很多很多事,但留下的那些細碎畫面也足以將她吞沒。
特別是在這裡待的越久,看著周圍的街道、建築,熟悉的感覺會一點一點地湧上心頭。
她正在被迫想起。
意識到這一點的不止是她,還有裘德,他已經記起了自己和勞麗的初遇。
在遇到勞麗之前他就是個爛人,一次接了單任務去野外,恰巧遇見了身陷囹圄的勞麗,看人漂亮就把她救了下來,然後不出意料地睡了一覺。
本來以為拍拍屁股走人就行,卻沒想到勞麗一直糾纏,甚至住到了他家。
裘德本來覺得多個固定炮友也行,結果勞麗根本不跟他睡覺,除非他跟外面的那些花花綠綠斷掉。
用強的吧,沒意思,並且正常狀態下的勞麗他就算壓制住了也得自損八百。
中間發生了些什麼不記得了,只記得這樣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光。裘德放棄了抵抗,習慣了勞麗的存在。
他開始慢慢變好,不再去風月場所,戒掉了煙,每次喝酒都得帶上勞麗,兩人一起努力賺錢,想在上城區換一套獨棟的房子。
直到戰爭的號角被敲響。
戰爭以慘烈的代價獲得了勝利,他們失散了,裘德跌跌撞撞地來到了燈塔,再次沉迷於風花雪月。
黎危突然問:“你還記得,戰爭因誰而勝利嗎?”
勞麗一愣,搖了下頭:“過去太久了,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某個強大的覺醒者,也是在某個指揮官的帶領下……也許是因為所有人的鬥爭。”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堅定了些。
黎危再問:“那最高指揮官或那些議員的名字呢,能想起一點嗎?”
勞麗搖搖頭:“雖然他們的犧牲很偉大,可我們活得也很辛苦……太多事情記不住了,我只知道,我生下了我和裘德的孩子。”
裘德猛得一震:“你說什麼?”
“貨真價實,親愛的。”勞麗輕聲說,“她現在是物資運輸小隊的中隊長,成為了一個很有用的人,你想去見見她嗎?”
“當然!”裘德幾乎脫口而出。
沒人能拒絕這個誘惑,哪怕潛意識知道周圍的一切可能都是汙染物,裘德也想要見見自己的孩子。
他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與黎危對視。
“物資運輸?”黎危沒生氣,“漢薩姆大人一直在宮殿裡生活,應該也需要定時往裡面輸送食物吧?”
勞麗啊了聲:“沒錯,這也是我們的女兒伯妮塔的職責之一。”
“也許我們可以和裘德一起去見見伯妮塔。”黎危說,“她說不定能為我們引薦漢薩姆大人。”
“好啊。”勞麗欣然。
只有戴賀萊看見,這段對話裡,黎危放在遊厄腰側的手一直在擲骰。
黎隊在使用言靈,而言靈只能對汙染物使用。
可這些人身上檢定出的汙染值又是零,就連汙染區域無法使用對講機的認知都被打破了……
戴賀萊無法判斷,當下所處的環境,周圍可見的一切人與事,真的都是假象嗎?
就沒有那麼一絲絲可能為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