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我家老爺有請”一個學子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只有十四五歲,稚嫩的臉上偽裝著深沉,老成,看起來頗為滑稽。
陳九點點頭,沒有多說,跟著走了進去。
熟悉的院子,明陽先生一身藍衫,坐在樓閣上下棋。
不是與別人對弈,是自己與自己對弈,因為明陽先生對面是空蕩蕩的。
一行人悄悄走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明陽先生不斷落子,時而猶豫的手指。
第一百三十一首的時候,陳九忽然間一步上前:“先生下錯了”。
王明陽看了陳九一眼:“何錯之有?”。
“先生雖然儒家修為深不可測,但是這謀算之道卻不如我這個小子,這樣下去不出三十首,黑棋的大龍就要被白棋屠了”。
王明陽往棋盤上看了一眼,然後卻搖搖頭:“未必”。
陳九也不多手。直接拿起白棋“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周圍眾人無語,而那個領眾人進來的學子更是略帶好奇的看著陳九。
他可是知道自家老師的嚴厲,修為上說是儒家第一人也不為過,可是這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傢伙卻與自家老師這般熟絡,絲毫不畏懼老師的威嚴,這令他感到驚奇,要知道他平日裡在老師的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啪”“啪”“啪”陳九與王明陽落子如飛,轉瞬間就到了三十首。
陳九執白,王明陽執黑。第三十首的時候。陳九一顆棋子落下,風雨具消,王明陽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王明陽才道:“長江後浪推前浪”。
“先生的路走錯了”陳九道。
王明陽搖了搖頭:“理念不一樣。你永遠不會了解我這種為人族犧牲的精神。可以付出。貢獻一切的精神”。
陳九默然,王明陽是可敬的,為了人族。將自己身的修為與人族的前途綁在一切,一生的希望,果位都綁在人族的這個戰車上,這種為了種族可以付出一切的精神,陳九絕對做不到。
噗嗤一笑,陳九輕輕的將棋盤上黑子一粒粒撿起,放回棋簍:“先生錯了,這天地都會有腐朽的一天,紀元大劫誰又能躲得過去,每當紀元更替之時,就是天地間主角更換之日,先生將自身的前途交付與外物,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說到這裡,陳九肅然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山會倒,水會乾涸,唯有自己才能夠永存”。
王明陽的此時神情肅穆,周身紫氣湧動,好像是有一股聖潔的氣息在散發:“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九苦笑:“神祗蟄伏,妖族隱藏王朝內外,邊域異族虎視眈眈,人族雖然能夠鎮壓九天十地,但是剛不可久,我看不到先生的出路在哪裡”。
王明陽將白色棋子收起:“正是因為好多大能,修士都是你這種想法,所以人族還沒有消滅神祗,破滅妖族,鎮壓蠻族,一統九天十地”。
陳九默然:“天地無時無刻不在變動,先生將自身命運交付給人族,可是你看看人族在做什麼,他們將自己的信仰交給了人族的對頭神祗,真是可笑,人性多貪婪,多孽根,不值得守護”。
王明陽深深的看了陳九一眼,沒有多說,直接用黑子在棋盤上擺下了一個字。
看著棋盤上的“仁”字,陳九一笑:“仁就是一個人犯二了,可見仁並不是誇讚的意思”。
說著,陳九將“二”給抹去,用白色的棋子擺出來,黑色的人,白色的二,一個奇怪的仁字。
王明陽久久不語,一雙眼睛好像是能夠看穿諸天:“我覺得你應該去縱橫家”。
陳九笑而不語,他根本就不信什麼學派,只信自己的大道。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王明陽指著那個幼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