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趕路,冷不防,厲勝男忽然感覺到一個溫軟的觸感滑過她的側臉,這讓她渾身一僵,整張臉陰沉得嚇人。
救治(中)
厲勝男的身上揹負著一個比自己高大得多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回頭,只從剛才突發的狀況,她不用看也能猜想得到,夏君諾和自己靠得到底有多近,她如何會不知道剛才究竟是什麼淺淺地滑過她的側臉,即使她明白這些都怪不得夏君諾,但厲勝男還是忍不住咬緊唇,眼中閃過陰霾。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讓一直擔憂地看著夏君諾的趙白瞧得一清二楚,這個平時老是遲鈍迷糊的小傢伙,此刻卻忽然變得聰明起來,至少,剛才還一直用崇敬的眼光看著厲勝男的小傢伙,現在就很敏銳地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趙白好似受到巨大的驚嚇一般,霎時收回了原來注視著厲勝男的目光,他很努力地睜大眼睛,目不斜視地直視前方,瘦小的身體微微地發抖,看起來可憐無比。
趙白這樣小心翼翼的反應,讓厲勝男的目光變得更冷,她陰沉著臉,卻無法對人發作,咬咬牙忍住,她只能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但是很明顯,凡是她走過的地方都面目全非,明確地顯示著她的憤怒。
趙白戰戰兢兢地跟在厲勝男身後,看著她走過的草地上,泥土翻飛,一片狼藉,好似被無數道劍鋒劃過,七零八落的草地沒有一塊是完整的,看得趙白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更是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縮成一團,竭盡全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在厲勝男無言的冷厲以及趙白的戰戰兢兢之中,兩人總算是走出了山谷,抬頭看著近來眼前無比熟悉的小村落,再看看輕巧落在肩上的鷹,趙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一個晚上他擔驚受怕,又不得不強忍著疲倦難受緊跟著厲勝男的腳步翻山越嶺,以趙白瘦小的身體熬到現在早就已經吃不消,他最後也不過是憑藉著一股子韌性才勉強堅持到現在,等到他們穿過鄉間小路,回到夏君諾的小院子,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小傢伙渾身的力氣一洩,疲倦地軟倒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了。
小傢伙雖然已經站不起來,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是緊張兮兮地看著夏君諾,深怕他家的先生出事。
掏出懷中的火石彈指點亮燭火,厲勝男很小心地將夏君諾移到床上躺好,坐在床沿,她低頭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的夏君諾,再一次將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診脈,不過這一次,厲勝男並不是單純的聽脈,而是將自身的真氣很小心地渡入夏君諾體內,一寸一寸地探查,但是因為現在夏君諾的情況實在太危險,厲勝男只能集中所有的精神小心地關注他的每一點變化,只要發覺稍有不對勁,厲勝男就會立刻撤回自己的真氣。
渾身無力地坐在地上,趙白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張大了嘴巴,眼睛閃亮亮地看著厲勝男,臉上既有敬佩,又有著擔憂。
厲勝男催動自身的真氣,在夏君諾的體內小心地遊走了一遍,良久,燭火輕晃,屋內半明半暗,厲勝男緩慢地收回手,她微低頭沉默著,臉上的神色並不好看。
從厲勝男診脈開始,趙白就一直屏著呼吸,很認真地注意著厲勝男的表情,現在他看到厲勝男臉上難看的神色,心知不好,趙白不由得癟了癟嘴,差一點又哭了出來,但是他又害怕自己的哭聲會打擾到厲勝男的思考,他只好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整張小臉憋得一片通紅。
厲勝男思考了很久,看了看夏君諾,她回過頭想尋找趙白的身影,卻發現趙白霧蒙了一雙大眼睛,狼狽至極地坐在地上,正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哀求,趙白的樣子讓厲勝男的心中隱隱滑過一絲黯然,她不由得默然下來,就算她現在死了,恐怕也不可能有人會這麼關心她,但是這樣的想法只是在厲勝男的心中一閃而過,立刻就被另一種剛強壓下,她是厲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