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渾身顫抖著,像是氣極了,厲喝道,「跪下!」
田杏兒一聲不吭的跪了下來。
胡娘子眼睛在四下巡睃,一眼瞅見了平日用來量衣裳的木尺,衝過去就拿起來衝著女兒吼道,「伸手!」
田杏兒咬緊唇,伸出了掌心。
「啪」的一聲,一尺子狠狠的打了下來。
秀荷嚇了一跳,撲過來道,「大娘子,你這是幹什麼?」
田杏兒疼的整個手掌都蜷縮了起來,眼淚瞬時湧了出來,然而她狠狠咬緊牙,一聲不吭,連手都沒縮一下。
胡娘子氣的眼睛都紅了,哭著罵道,「娘平日裡是跟你怎麼說的?旁的都無所謂,誰教給你竟然去偷人家東西?」
田杏兒抿緊唇,氣往上沖道,「那不是偷,是拿回我們自己的錢!」
「你還說!」
胡娘子更怒了,尺子一下下狠狠打在了田杏兒掌心,氣的渾身顫抖道,「你還敢狡辯!背著人把東西拿回來,那就是偷!」
她這一下下可沒留情,田杏兒的掌心瞬間就腫起了老高,紅通通的。
秀荷忙撲在田杏兒身前,攔住胡娘子道,「大娘子,小姐還小,得慢慢教……」
「你起開!她現在被縱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這麼小就敢偷東西了,長大了還了得!」
胡娘子把秀荷推開,尺子一下下毫不留情的抽下來。
田杏兒就感覺整個手掌火辣辣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她死死咬住唇,手都哆嗦了,卻不肯哭出聲,也不躲一下。
胡娘子又打了幾下,倒是自己撐不住了,扔了尺子哭了起來。
田杏兒站起來,看也沒看母親一眼,一言不發就扭頭跑出去。
秀荷急忙追了出來,叫道,「杏兒小姐!」
田杏兒充耳不聞,腳下跑的飛快,眼淚卻一滴滴落了下來。
她心裡都要氣炸了,覺得母親簡直是好賴不分!
要不是為了她,她怎麼可能千方百計想辦法把包裹拿回來!
可她左一個「偷」,右一個「偷」,她拿回自己家東西,怎麼就算「偷」了?
田杏兒心裡燒了一團火,一口氣跑回自己屋子。
喜鵲正在打掃院子,看到她回來,連叫了兩聲她都沒理。
田杏兒把屋門「砰」的一聲關上。
喜鵲看著追過來的秀荷,納悶道,「杏兒小姐這是怎麼了?」
秀荷搖搖頭,嘆了口氣。
中午吃飯,田杏兒也沒出來,秀荷只好給她送進了屋裡。
然而田杏兒一口沒動,直到放涼了,喜鵲只好又端走了。
田杏兒一天滴水未沾,喜鵲愁的厲害道,「這可怎麼辦啊?」
秀荷有心勸勸胡娘子,然而胡娘子這次竟罕見的嚴厲堅決,道,「不吃就餓著!正好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到了下午,裴老太太回來了。
一家人忙著迎接老太太,就更沒人關注田杏兒了。
裴鴻本來想把那個簪子還給田杏兒,然而被老太太拉著說了好一陣子話,又留他吃了晚飯。
等晚上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明天再找田杏兒。
裴通晚上回來,又被母親攆去了書房。
胡娘子一個人在房裡,想起白天女兒憤怒委屈的眼神,心頭就跟針扎一樣。
到底忍不住了,親自去廚房煮了碗細麵條,又臥了兩顆荷包蛋,這才端著,到了田杏兒的院子。
看著女兒黑漆漆的屋子,她心頭難受,推門進去,柔聲道,「杏兒」!
田杏兒裹著被子窩在床上,動也不動。
胡娘子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