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峨四人靜看紫上闕的遠近群峰,凌虛樓閣,皆化作一片純然浩渺的剪影,視線之中,唯有帝尊與離鉦對劍的身影,在雪中翩然若舉,凝固成每個人心中永生難忘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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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重峨又邀帝君與師兄妹們小聚了幾回。
因孔雀王的誕辰是在末冬,孔嫀又告了次假,欲至摩華焰峰侍奉父親。玹璉同意了,且稱其亦有事去諸虛天,遂與她同行。
摩華焰峰也積起了厚厚的雪,孔雀族寄居的房屋孤零零在山頂,若不細看,有些難以分辨。
&ldo;慕姨!有人在嗎?&rdo;孔嫀拍了下門,門就從裡開啟了,露出孔慕驚喜的臉。
&ldo;嫀嫀!快進來。&rdo;
孔嫀抖了抖發間雪霰,進了屋子,發現除了孔慕,屋裡就只有孔遐,另兩位叔伯應該是在閉關。
孔嫀忽地皺眉看著孔遐臉側幾道血痕:&ldo;三哥,你的臉怎麼了?&rdo;隨即又發現孔遐的衣衫上也有血跡,忙擔憂看向孔慕:&ldo;慕姨,三哥受傷了?&rdo;
孔遐先道:&ldo;無事。&rdo;
孔慕道:&ldo;嗯,你三哥經脈天生細弱,只要動真氣,多少總會受點傷。&rdo;
孔遐道:&ldo;我去換件衣裳。&rdo;
孔嫀:&ldo;哦,好。&rdo;
待孔遐進屋,孔嫀問:&ldo;慕姨,三哥每次練功,都把自己弄得這樣渾身是傷嗎?&rdo;
孔慕:&ldo;是啊,阿遐練功不似常人容易,最近又貪進,受傷的時候比較多,傷也好得也比常人慢。&rdo;
孔嫀這樣的天賦,自然不會明白孔遐求道的艱辛,但卻並不妨礙她感受孔遐的心境。
孔嫀陪了孔尋一陣,主動找到孔遐:&ldo;三哥,我們出去走走吧。&rdo;
孔遐:&ldo;好。&rdo;
外邊的雪早停了,兩人踏在雪地上,積雪沙沙作響,遠處傳來老鴉啼叫。同是下雪,紫上闕的雪透著寫意,而摩華焰峰的雪,卻只有一片蕭瑟冷寂。
孔嫀按下心裡突然湧起的酸楚,道:&ldo;三哥最近練功練得很勤?&rdo;
孔遐嗯了一聲。
&ldo;三哥,要不你同我一起去紫上闕吧,帝尊擅長醫術,一定有辦法治好你。&rdo;
孔遐頓了少頃:&ldo;我雖不懂醫術,卻也知道越是天生的病根,就越難治。玹璉帝尊應該很忙吧,他並不認識我,怎會為我醫治?&rdo;
&ldo;這個三哥不用擔心,我去跟帝尊說,他一定會幫忙的。&rdo;孔嫀篤定的口吻裡帶著不自覺的信賴。
孔遐稍作沉默:&ldo;嫀嫀與玹璉帝尊相處得很好?&rdo;
&ldo;嗯,帝尊很照顧我。&rdo;除了不許她私自進黍夢居,幾乎是有求必允。
&ldo;多謝嫀嫀的好意,但我並不想叫陌生人為我勞心。況且,王君尚未甦醒,僅餘的族人也都在此,我不想離開他們。&rdo;
孔遐的話平淡如水,卻令孔嫀一愣,她花了片刻才回過味來,既羞愧又尷尬。
是啊,她身為女兒,卻沒有在昏迷的父親床前照料,是為不孝;她身為王女,卻也沒有擔負起守護族人的之責,是為不義。
三哥的話裡不帶一絲情緒,實際卻是對她失望和不滿的吧?
孔嫀的心揪作一團,孔遐也沒有再出聲,難言的靜默在空氣中流轉。
孔遐仰起頭,天地的雪光似乎都跌落他眼中,那雙殊無光亮的銀色眼眸中。
&ldo;嫀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