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想要涉及男女之情,可是她骨子裡還是最像孃親,一旦真的傾心於什麼人,便是一生一世,連命都能搭進去,我母親便是死在一個‘情’字上,姐夫,你們成親以後,若是姐姐和你爭執鑽了牛角尖,你自來告訴我,我替你說她,可是……請你千萬不要厭棄她,我很怕她……”
如柏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看著蘇有容的臉色,他很怕自己今日這一番話,反倒成了蘇有容的心結,可他就是忍不住,每每想到自家姐姐的婚事,孃親臨終時那個絕望的眼神就會閃回他腦海,雖然那時候他還小,但如今的他已經知道,所謂女子長情,男兒薄倖,並非只是一句戲言。
他看著垂眸沉思的蘇有容,冷不防他輕輕吐出一句話:“說完了?”
“哦……嗯!”如柏忍不住遲疑了一下,覺得此時的蘇有容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並不熟悉的東西。
蘇有容抬頭看著如柏,眼中的溫和和唇角的笑意,讓他懸在半空的心略沉了沉,也笑了:“世兄,是我多言了。”
“不,你說的很好,你這樣關心愛護你姐姐,我很欣慰……”一句話,就逆轉了主客,讓如柏略帶迷糊地點點頭:“哦……”
蘇有容笑著拍了拍他肩膀:“柏兒,雖說世人都說女子出嫁之後,要以夫為綱,但是我告訴你,你姐姐她絕對不是一個曲從攀附,一生依存夫君度日的女子……”他抬頭看著遠處的楓林:
“她就像這漫山的楓樹,可以婉約,也可以強勁,可以熱情似火,也可以清冷如霜,會呈現哪一面,只在於你如何對她……”他回頭看看如柏:“這樣一個女子,說句不怕丟人的話,很是令我著迷……我吧,的確是打算用一生的時間,來看清她的每一面。”他笑眯眯地看著如柏:
“所以說,我沒時間去辜負她,也沒有膽量變什麼心,你說讓我別厭棄她,其實我很怕她不要我……這麼說,你會不會放心一點?”
聽了他這一句,如柏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個男人,可以這樣坦承自己怕失去妻子的愛重,但又覺得他這一番話,說的再自然不過,不帶一點欺瞞和做作,心就寧定了下來,又氤氳出一絲溫暖:“我明白了,姐夫……謝謝你。”
蘇有容輕笑了一聲:“行了,小男子漢,心思也忒重了些,走吧,趕緊趕上他們。”他伸手一指前面已經漸行漸遠的眾人,加快了腳步。
如柏也笑著跟上,這樣仰望著他,心裡莫名就踏實了下來。
巳時末,林府的重陽宴在花廳擺好,老太君帶著幾家的夫人小姐們分賓主長幼落了座,一時間,酒宴擺上,案頭的菊花酒微黃澄澈,香氣撲鼻,桌上的各色菜品散發著撲鼻的香氣,如箏卻無心顧及這些,瞟了一眼對面空著的坐席,心就又提了起來。
雖然大盛朝世風開化,對未婚男女沒有必須避諱的規定,但多少也要在意一些,因此像這樣幾家聚會的場合,也是如箏她們這些已經定親的女子得見心上人最好的機會了,但此時如箏憂慮的卻是一會兒能不能找到機會二人獨處……
不一會兒,各家公子們也進入了花廳,給老太君請安後落了座,如箏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笑眯眯的崔明軒,心裡突然一動,想著表哥倒是個不錯的避風大樹,一會兒可以拉了他三人商議一番,她這邊走著心思,不防旁邊琳琅輕輕拽了她袖子一下,回頭看時,卻見她神色促狹,看看自己頭上的墨菊,又看看對面。
如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見蘇有容正轉頭笑著跟如松說著什麼,心裡略疑惑了一下,又在看到他身上絳紫直身配玄色氅衣的裝束後,一陣失神,忍不住回頭瞪了琳琅一眼,心裡卻也在笑事有湊巧。
人齊了,老太君示意宴席開始,一時間觥籌交錯,笑語喧聲,各家小輩為老太君敬了祝高壽之酒,老太君也挨個問了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