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再見到這樣的凡界風景了。
餘光卻掃到,高樓之上的窗邊,有道人影正望著她。
是魔太祖。
死老頭,站那兒笑話她入了他的圈套呢吧。
織愉嘴角一扯,對他露出個看似嬌俏的笑,揮揮手告別,心裡白眼翻上天。
她不指望魔太祖回應她。
果然他看到她笑盈盈地和他打招呼,便回屋裡去了。
沒能看見她狼狽的模樣,很不稱心如意,不想再看她了吧。
他不高興,她就高興。
織愉樂呵呵地走出群芳園。
*
織愉想的約見,是第二日就能見到太祖。
然而第二日她起了個大早,換上一身松石雲煙蘭草的大袖裙,配上藤蘿紫絨大氅。
坐於妝臺前梳了個嬌妍的髮髻,剛簪上第一支紫桃小簪,便聽門外有人通報,戰雲霄來找。
織愉應允戰雲霄進來,請他在外間簾後落座,暗藏欣喜道:“是太祖派你來的,還是你父尊派你來的?”
戰雲霄注視魔破圖風上,由燭火倒映出的一抹倩影:“我父尊叫我來告訴你一聲,明日戌時到宮城斬天台等候。”
“明日戌時?”
織愉訝然地抬高了音量,戴髮簪的動作頓住。
戰雲霄:“怎麼了嗎?”
織愉:“戌時出宮,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戰雲霄:“你是要去見太祖議事,就算急著趕回來,起碼也要在丑時以後。”
織愉擰眉,手中簪子因煩躁無意識地敲著桌面,“不能改個時間嗎?”
“父尊想約見太祖也並非易事,既然定下了,便改不了。”
戰雲霄道,“入鄉隨俗,魔族與靈雲界習性不同,偏向晝伏夜出。你要習慣。”
織愉無言,心中更為煩躁。
這不是習不習慣的事。而是——她的囚龍之毒,如今的毒發之日恰是十五日。
去年八月十五那天,她離開夢神山回到仙府後不久,囚龍之毒便發作。
那時她昏昏沉沉地把自己關在房中,還害怕是因為謝無鏡死了,她吸收了他的仙氣,有所感應,才會如此。
後來記起,謝無鏡說過,他們在相庭山圓房那次,導致囚龍之毒推遲。
原來,圓房那幾日,恰好是到十五日止。
沒了謝無鏡的仙氣,她只能用天諭給的應龍神胎粉緩解。
應龍神胎粉的神氣精純暴戾,解毒之時她的反應,與用謝無鏡的仙氣完全不同。
織愉為難地眉頭都要擰在一起了:萬一在見太祖時毒發了,那可怎麼辦?
織愉越想越煩,隨手將手中簪子扔出去。
久不聞回答,反而見她砸東西。戰雲霄不解地追問:“究竟怎麼了?你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
他幫?
來了魔界之後,因魔氣所致,囚龍之毒隱隱要發作起來的感覺一直在她身體裡盤桓,難以消散。
戰雲霄這個魔可幫不了她。
織愉:“無事,明日戌時便明日戌時吧。我還有事,請你先離開。”
可是接近太祖唯一的機會,她不去也得去。
織愉從儲物戒裡取出新簪,插於髮間。髮髻都梳好了,愛美如她,就算不見人她也會打扮。
魔太祖即將登位,戰雲霄作為魔三太子也確實有很多事要忙,便沒有強留。
屋內只剩織愉一個人。她慢條斯理地梳妝好,心緒還是無法平靜。滿面憂愁地斜靠在榻上。
她有好多話想抱怨。
可是無人訴說,不自禁哼哼一聲,發洩情緒。
若是謝無鏡還在,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