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師傅是不打算再見她的面了,是留是走?她竟有些為難了起來。李莫愁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竟也是會留戀這裡的。
莫愁出古墓,山下遇欺辱
李莫愁掙扎一番,終究還是選擇離開。
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時難捨留戀這裡的溫情,那也許自己這輩子真的無法再離開了,她還是更向往外面自由的空氣,即使古墓之外江湖險惡,她也還要出去闖一闖,她無法想象自己幾十年如一日的在古墓裡不見陽光的生活、終老。
她情願出去打打殺殺,見血見淚,說她骨子裡太血腥也好,她早就不是個良善之人。
得了師傅的首肯,李莫愁的離開也不算叛出師門了,至少她現在知道,哪天自己想師傅想龍兒了就可以回來看看,想到這裡,心裡就一陣溫暖,有種安心踏實之感。
只是直到她離開前,別說師傅,就連龍兒她都沒再見過一面。她原以為經過一年時間的相處,龍兒和自己的感情也算比較親厚的了,沒想到這孩子自昨天得知她要離開後就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只有孫婆婆一人送她離開古墓,剛送到墓門出口就轉身折回去了,孫婆婆沒對她表達什麼不捨之情,李莫愁對她的態度也不甚在意,反正只要她能伺候好自己的師傅和龍兒就行,她們兩人一向互不待見。
李莫愁出了古墓,走出鬱鬱蔥蔥的松林,路過抱子巖,走在險峻的山道上,腳踩亂石,飛身越崖……青灰色的身影從終南山頂一路飄然而下,很快就到了山腳下,饒是她輕功在身,也趕了半天才到了樊川,樊川這地方乃因漢初開國大將樊噲曾時食邑於此而得名,只見原途鳥語花香,果林水田菜圃連綿其間,頗有江南景色。
此時的終南山在黃河以北的大金國境內,南宋式微,百年前就開始被金頻頻入侵,領土被佔無數,數十年前的王重陽在江湖上也算是個令人敬佩的抗金英雄,最後自己所處的領土還是成了大金的囊中之物,雖然現在很多年老的百姓還有自己是大宋子民的錯覺,但這裡確實已經是大金管轄範圍內了。然而大金國也風光不了多久了,現在北方的蒙古大軍銳不可當,鄰國西夏已經戰力吃緊,李莫愁知道,今年西夏就會被蒙古滅了,成為蒙古的一部分,還有大金國不用幾年也將被南宋聯合蒙古給滅了。
李莫愁看著這祥和秀麗的景色,現在各國邊界戰火紛飛,但只要軍隊還沒踏進這座城裡,這裡的百姓就不會放棄自己的生活。當然,李莫愁並不是在為南宋的式微擔憂,雖然自己祖師婆婆的心上人曾經是個抗金英雄,但她不是在南宋境內生活,師傅也從未灌輸她什麼愛國思想,也更沒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正義感和偉大節操,甚至她也沒有任何明確的歸屬感,所以,原來的李莫愁在離開古墓尋找陸展元並發現昔日情郎早已背叛自己後才會萬念俱灰之下心魔乍現,恨不得去殺了何沅君,她至死都固執的認定是何沅君橫刀奪愛而不是陸展元真心背棄,這何嘗不是她為了活著而自欺欺人呢。
背叛師傅,失去心上人,一個沒有任何去處的如花女子就這樣開始在江湖上飄零,這種世道單身女子哪有不被惦記的道理?一些自稱正人君子的向她表達愛慕之意也就算了,淫邪之人甚至想用暴力手段得到她,絕境之中獨自苟活,沒有任何人給過她安慰,接近她的人都不懷好意,只想著從她身上得點什麼好處,試問她李莫愁真是好欺辱的麼?就算她什麼都沒有了,再如何不濟她也還能維持自己最後一絲的尊嚴,也因此,原來的李莫愁至死都只能自欺欺人的想著自己“心愛的”陸展元,至死都只能是處/女之身。
她,就像沒有根的浮萍,隨波逐流到處飄零。
現在,李莫愁離開古墓,跟原來的自己叛出師門卻是兩種不同的心境了,她是在消滅了陸展元這個魔障後堅定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