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月坊是東平第一教坊,可到底比天下聞名的曉風齋還是差了些,謝煥看著倒還蠻樂在其中的,可他看看一旁的韓琅文自始自終都臉色平淡,便很識趣地早早走人了。
出了蘭月坊,上了車,謝煥發現韓琅文好像有些走神,“琅文,在想什麼?”
韓琅文回過神,淡淡道:“沒什麼。”
“不像沒什麼的樣子。”謝煥滿臉寫滿探究的意思。
韓琅文只淡笑不語,曲起一肘擱在車窗邊上,左手掌撐著面頰,好似十分悠閒地欣賞著窗外的景色。只是外面如今只有零星燈火,他看得難道是夜景不成?
謝煥又看看他,笑笑:“早知道那位秦清姑娘與你‘臭味相投’,我應該更早些將你拉來蘭月坊。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她會如此冷淡,其實說起來,應該是她仰慕韓公子大名已久呢。琅文,你確定之前沒得罪過人家嗎?”。他一臉壞笑。
韓琅文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謝煥裝模做樣嘆了口氣,“弄玉知道我要來東平,故而託我帶東西給她的好姐妹秦清姑娘,她還特地提起秦姑娘一直渴望與你見一面。能得佳人傾慕,即使遠在天邊也要見上一見,何況你人就在這裡,左右又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自然是欣然前往的對吧?不少字”
“謝兄莫不是忘了之前小弟一直沒答應。”
“呵呵,”謝煥乾笑幾聲,今天原是他連誆帶拽將韓琅文拉進了蘭月坊,他當然趕緊扯開話題,“人不風流枉少年,等你此次回家行了冠禮,再想這麼隨意怕也是不能夠了,這幾年韓家任著你的性子,對你幫著修渠的事情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不過照現在的局勢,韓家怕是不會再由著你了。”
與韓琅文相識這些年,謝煥已經很習慣說話得不到回應,不過他並不在意,反正他總能說到讓韓琅文願意開口的時候,而這些年他也一直以此為樂,於是又接著說:
“這蘭月坊還是不錯的,要不是有曉風齋在前有了比較,其實也算屈指可數的了。裡面的姑娘也是各有千秋,端不是那種胭脂俗粉可比,那秦清姑娘更是冷豔清麗,”他停下,看了看依然沒有動靜的韓琅文,嘆了口氣,“你與我不同,韓家香火繼承就在你身上,冠禮之後接著就該給你娶妻。”
韓琅文只是聽著。
“我想你回家之後就不得自由了,而人生卻無一紅顏知己乃生平憾事,故而這次才硬拖著你來蘭月坊的,想來弄玉的姐妹定也是不俗的。”
“多謝謝兄美意了。”韓琅文不鹹不淡地道了謝。
“你我兄弟之間,還說謝,豈不太見外了?”
沒有期望有回應,謝煥徑自又道:“其實照我看,今日秦清姑娘態度雖儼然像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樣子,可她心裡說不定正因為看重你才越發矜持。何況撇開秦姑娘不說,蘭月坊其他姑娘我看可都一副想與你結識卻又不敢唐突的樣子。”
“雖然教坊裡的姑娘都比較大膽主動,不過若是你真有看上眼的,可一定要主動些,不然,就你一副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看是沒有一個女人敢來冒犯你。”謝煥故作嚴肅,其實卻有些戲謔之心繼續開口,“所以日後你即便成親了,對弟妹更加要主動些,要知道蘭月坊的姑娘都對你只敢遠觀,跟不用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了。”
韓琅文這時候倒是裝過頭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只是眼中有某種情緒劃過。
謝煥怔了怔,眨眨眼,沒想到之前正經話他都不理不睬,反倒是這戲言竟讓他有所動?他正想再仔細審視韓琅文時,他卻已經又轉頭看著窗外了。
“琅文,難道你是真看上誰了?”雖然知道這問題韓琅文定不會理睬,可他依然不太甘心地問了句。
“……不知道。”卻沒想到韓琅文竟然應了,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