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早就不關心這個問題了,他們已經超脫了溫飽,已經超脫了生計,整日琢磨的問題大多是怎麼能掙更多的錢,怎麼能壓倒對手,怎麼能讓某更加的出彩,更加的萬眾矚目……
於是他們看向這些『愚夫』的目光中就多了不屑和憐憫,覺得這些窮人真可憐,就為了能喝一壺濁酒,竟然能歡喜成這樣。
這些人……和螻蟻有何區別?
人就是這樣獲取的優越感,漸漸的優越感越發的濃厚了,長時間的薰陶之後,他就會覺得自己脫離了凡俗,大抵成了神仙。
神仙的一言一行自然是要牛皮哄哄的,否則怎麼能顯示出自己的不同凡響來。
「咳咳!」
車簾掀開,一個護衛站了個弓步,陳福兒就踩在他的大腿上,扶著他的肩膀下了馬車。
這個下車的姿勢他覺得很牛筆,能展示自己的風采,所以他的目光就愈發的冷漠了。
冷漠就是神靈的特性,讓他們覺得自己在俯瞰眾生。
那些農戶見他來了,有人惶然拱手,「見過陳員外。」
陳福兒看都不看他一眼,神色淡然的道:「今年的棉花如何啊?」
可大部分農戶卻漸漸聚在了一起,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冷漠。
那惶然的農戶說道:「還好,今年河東陝西有些乾旱,可咱們這不缺水,棉花還好。」
「某要去看看,帶路!」
陳福兒微微昂首,一股子氣勢就出來了。
在呂誨等人的面前,他就是螻蟻。但來到這裡後,他從螻蟻就變成了神靈。
這實際上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生物鏈。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那個農戶看了看那些同伴,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陳員外,要不……改日吧?」
「你什麼意思?」
陳福兒板著臉,用那種俯瞰人間的目光盯著這人,冷冷的道:「你信不信某頃刻間就能讓你一無所有……」
那農戶面色煞白,但卻咬牙道:「還是不看了吧。」
咦!
不對啊!
陳福兒看著那些漠然的農戶,問道:「你等這是想做什麼?」
一個農戶出來說道:「陳員外可知道棉花是誰弄來的嗎?」
「沈安。」提到這個名字,陳福兒都想殺人。
「若非是沈郡公,我等哪裡有棉花種?若非是沈郡公,陳員外你哪裡能發財?」那農戶開始還低著頭,有些害怕,漸漸的就抬起頭來,神色莊嚴,「你和沈郡公斗,那是忘恩負義,咱們若是還賣棉花給你,那也是忘恩負義……」
他想了想,認真的道:「忘恩負義,那不是畜生嗎?你們可以,咱們卻不成,咱們不想做畜生……」
在許多時候,這些百姓還堅守著道義。而在許多時候,道義對於陳福兒這等人來說就是擦屁股的紙……
所以他惱火了,罵道:「竟然敢這般無禮嗎?動手!」
這是條件反射。
幾個護衛衝上去,他們覺得這些膽小的農戶打不過自己,所以很是自信。
「來人吶!有人欺負人啦……」
腳步聲迅速傳來。
「在哪裡?」
「在那!在那裡!」
「竟然敢欺負咱們村的人,動手,弄死他們!」
「對,弄死他們埋地裡去!」
遠處,烏壓壓的一群村民出現了。
這些村民有老有小,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門,甚至有人拎著菜刀……
臥槽!
那個幾個護衛傻眼了,轉身就跑。
「救命……」
陳福兒跟在後面瘋狂奔逃,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