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些什麼、小販們又都賣些什麼就知道了。如今在非洲,像20多年前我收到的禮物那般粗糙本色的東西幾乎拿不上臺面,象牙製品交易的大宗,是非常“中國”的東西——象牙印章、象牙筷子,甚至象牙麻將,誰都能想象得出,這些東西熱銷的背後,是什麼人在支援著這個可怕的市場。
這些完全不“非洲”的象牙製品,最初當然是當地工匠應個別中國客戶的要求,閉門造車地摸索出來的,我曾見過一位幾內亞工匠當年刻的第一個象牙觀音,那觀音的淨瓶怎麼看都像非洲銅壺,臉蛋、嘴唇也酷似我住處的貝南籍黑人女傭;但很快,一些中國人發現其中商機,從國內請來中國工匠,手把手教出了一批當地巧匠,我曾認識十多個黑人象牙工匠,來自西非四個國家,卻都曾師從同一位中國女雕刻師。
象牙造得越來越中國化:印章從白坯到象紐、獅紐、龍紐,筷子從素色到浮雕,甚至十二生肖、兵馬俑群這樣的複雜件也屢見不鮮。如今航班、機場、海關查得越來越嚴,如果不好帶,自然不會有什麼生意,於是這些工匠想出種種矇混過關的伎倆,最絕的是使用一種塗料,將雪白的象牙化妝成普通的木雕,儘管如此,每年因攜帶象牙被查出中國人也不下幾十個。
當然,最保險的還是國內取貨,把風險留給銷售者自己。黑人都是小本經營,當然沒這個實力,但有些有心計的中國商人卻在火中取栗,做著這個利潤和風險同樣可觀的生意。前面提到那位女雕刻師就是個中高手,她開辦了一間公司,專營進口非洲紅、黑木,許多象牙坯料就被夾帶在運送木材的集裝箱裡瞞天過海。
雖然在黑非洲,類似歐美那樣的“原動物保護主義者”不多,但許多當地人對中國人如此不顧一切地青睞象牙大惑不解:一頭成年大象只有兩枚牙,剔除不便加工的根部,所能做的“不過30來副麻將牌而已”,為了30來副麻將牌結果一個上噸體重的生命,是當地人所難以接受的。不但如此,近來華人主顧又開始崇尚“血牙”——小象剛長出的牙,這自然導致對幼象的瘋狂捕殺。
“你看,你看,每件牙雕上,你都能找到一個小圓孔,那是大象的眼淚啊。”阿波納是個老資格的牙雕師,但他顯然對為兩根象牙虐殺大象很有些不以為然,他在跟中國人學習牙雕前是個木雕師,每次上中國各商鋪兜售象牙時,總會帶上更多紅、黑木雕推銷,但銷路跟象牙製品簡直沒法比。
“你們中國沒有麻將牌、沒有筷子麼?為什麼好不容易到非洲,卻要帶這些回去,還要用象牙的?”雖然象牙賺得更多,但阿波納總希望能賣掉更多的木雕,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才更有靈性和生命力,才是更“非洲”的紀念品。
………【舊金山的“基度山”】………
從2240米外的舊金山水族公園或著名的第33號“漁人碼頭”隔著窄窄的海峽眺望,鵜鶘島,這座大名鼎鼎“惡魔島”絲毫不見猙獰面目:裸露的石塊,參差的草木,一座帶高塔的白色建築聳立在最高處。它是那樣的小——只有6。1萬平方米,那樣的平常,從外表看就像塊碩大的海中礁石(事實上它的俗稱正是“大石頭”)。可就是這塊不起眼的礁石,卻吸引著每年一百萬人次以上的旅遊者的紛至沓來,和《石破天驚》、《鳥人》、《掏出惡魔島》等無數好萊塢大片及《火線任務》等熱門遊戲的競相取景、安排情節,成為大名鼎鼎的地方。
秘密只有一個:這裡曾是美國戒備最森嚴的聯邦監獄,在30多年間關押著全美罪行最重、最離奇的罪犯,如臭名昭著的芝加哥黑幫教父卡邦、具有殺人犯和鳥類學家雙重人格的“鳥人”史特勞德,以及冷血殺手“機關槍凱利”等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