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房門,深深地插進橡木板,隨著殘餘的勁道晃動不止。“它是我的。”
“這是你的刀?”不可能,培提爾根本沒去臨冬城。
“一直到喬佛裡王子命名日那天的比武大會為止,”他穿過房間,從木門上拔出匕首。“我和半數的廷臣都賭詹姆爵士會贏得長槍比試,”培提爾露出羞怯的笑,突然又顯得孩子氣。“所以當洛拉斯·提利爾爵士把他一槍刺下馬時,我們都輸了點小東西。詹姆爵士輸掉一百枚金龍幣,王后賠上一條翡翠首飾,而我則是這把刀。贏家放過了王后陛下的翡翠,但把其他東西都留下了。”
“此人是誰?”凱特琳質問,她的嘴巴因恐懼而乾澀,手指頭則因回憶而隱隱作痛。
“小惡魔,”小指頭說。瓦里斯伯爵在一旁看著她的臉。“提利昂·蘭尼斯特。”
第十九章 瓊恩
刀劍鏗鏘響徹廣常
瓊恩穿著黑羊毛衫,外罩皮革背心和鎖子甲,內裡汗如雨下。他向前進逼,葛蘭腳步不穩地後退,笨拙地舉劍格擋。他剛舉劍,瓊恩便猛力一揮攻他下盤,擊中他的腳,打得他步伐踉蹌。葛蘭向下還擊,頭上卻捱了一記過肩砍,將他的頭盔打凹。他又使出一記側劈,結果瓊恩撥開他的劍,然後用戴了護腕的手肘撞擊他的腹部。葛蘭重心不穩,狠狠地跌坐在雪
地裡。瓊恩跟上砍中他的腕關節,痛得他慘叫一聲丟下劍。
“夠了!”艾裡沙·索恩爵士的話音如瓦雷利亞刀鋒裂空。
葛蘭揉著手道:“這野種把我手腕打脫臼了。”
“假如用的真劍,野種早已挑斷你的腿筋,劈開你的腦袋瓜子,砍斷你的雙手了。算你走運,我們守夜人需要的不只是遊騎兵,也需要馬房小弟。”艾裡沙爵士朝杰倫和陶德揮手道:“把這頭笨牛扶起來,他可以準備辦喪事了。”
其他的男孩攙扶葛蘭起身,瓊恩脫下頭盔,結霜的晨氣吹在臉上,感覺很舒服。他拄劍而立,深吸一口氣,容許自己短暫地享受勝利的喜悅。
“那是劍,不是老人的柺杖。”艾裡沙爵士尖銳地說,“雪諾大人,您可是腳痛?”
瓊恩恨透了這個綽號,打從他練劍的第一天起,艾裡沙爵士便這麼叫他。其他男孩子有樣學樣,現在人人都這麼稱呼他了。他將長劍回鞘。“不是。”
索恩大跨步朝他走來,脆硬的黑皮革發出悉悉窣窣的聲響。他約莫五十歲,體格結實,精瘦而嚴峻,一頭黑髮已有些灰白,而那雙眼睛卻如瑪瑙般炯炯有神。“那是怎麼回事?”他質問。
“我累了。”瓊恩承認。他的臂膀因為不斷揮劍而感到痠麻,如今打鬥結束,剛留下的擦傷也開始痛了起來。
“這叫軟弱。”
“可我贏了。”
“不。是笨牛他輸了。”
一個旁觀的男孩在偷偷竊笑。瓊恩很清楚自己絕不能頂嘴。雖然他擊敗了每一個艾裡沙爵士派來對付他的對手,卻還是得不到應有的待遇。教頭的嘴邊只有嘲笑和譏諷。索恩一定是討厭他,瓊恩暗自認為;不過話說回來,索恩更討厭其他男孩。
“今天就到此為止。”索恩告訴他們。“我對飯桶可沒什麼耐性。假如哪天異鬼真打過來,我倒希望他們帶上弓箭,因為你們只配當靶子。”
瓊恩跟著其他人返回兵器庫,孤零零地走在中間。他一直都孤零零的。一起受訓的小隊約有二十人,卻沒有一個稱得上是朋友。多數人長他兩三歲,打起來卻連十四歲羅柏的一半都比不上。戴利恩動作敏捷,但很怕捱打;派普老把劍當匕首來使;杰倫弱得像個女孩子;葛蘭遲鈍又笨拙;霍德攻勢雖猛,可總是沒頭沒腦。瓊恩越是和這些人交手,就越鄙視他們。
進到室內,瓊恩把入鞘的劍掛回石牆的鉤子上,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