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手一掌劈下,打在她的手腕上。邢妃“哎喲”叫了一聲,手中的劍落在了草地上。
皇帝首先笑起來,周圍的人開始笑了。邢妃惱羞地盯著肖彥,高高的胸脯上下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阿秋,你輸了,以後別使性子。”肖彥撿起了地上的寶劍,遞給了邢妃,“倒讓陳徽妃揀了個大便宜,這可是你說的。”人們又通笑起來。
邢妃嘟著嘴,漲紅的臉上溢滿了羞惱,徑直走進綾障內,朝著穿針瞪了瞪眼,恨恨地罵了一句:“看什麼看?別自鳴得意!”
此時嬪妃們的注意力轉向了肖彥的身上,狩獵開始了。遠處有擊鼓喧譁,阮將軍操令一邊的御林軍將獸類從林中轟出,這邊已是旌旗獵獵、人歡馬喧,肖彥迅捷地一挫上馬,幾十名侍衛一齊催馬緊隨,鑼鼓聲中,伴隨著一陣急風暴雨似的馬蹄聲,肖彥的人馬很快地躍上了遠處的山坡,眨眼間在一帶茂密的樹林間消失了。
這邊也沒閒著,早有宮人在泉湖一帶放養了一群水禽,那些水鴨水鵝呆頭呆腦地在水岸邊或遊弋、或棲息,皇帝肖沐命宮人取出兩支箭矢夾在手中,搭箭上弓,隨行的嬪妃、宮人都屏息靜視。肖沐忽然一笑,拉弓鬆手,箭矢一聲銳鳴直飛雲霄,一隻錦羽斑斕的鷙鳥尖叫著直落在水面上。湖上的水鳥紛紛驚起,水鴨水鵝嘎嘎叫著四處亂趨。
眾人不禁歡聲雷動,眾妃們指揮著各自的宮人跑去抓撿,場面顯得熱鬧非凡。
穿針也好奇地在一邊觀看著,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山風陣陣,送來縷縷清涼,她感到了一絲寒意。想到珠瓔給她的小襖還在馬車內,她就離開了熱鬧的人群,朝著馬車停駐的方向走去。
馬車離湖畔還有一段距離,周圍寂靜下來,只有林鳥有一聲沒一聲地應和著。不遠處有幾名看守的宮人懶洋洋地圍坐在樹蔭下,眼睛望向熱鬧的地方。
她找到了自己的馬車,掀簾從裡面取出小襖,剛要穿上,突然感覺後面有動靜,她驀地回過頭去。
皇帝肖沐悄無聲息地站著,斑駁的樹影掩住面目,英挺的輪廓半明半暗,那唇輕揚,朝著她燦爛地一笑。
“朕嚇著你了嗎?”他的口吻裡帶了歉意。
穿針的心不知為何激跳起來,她疑疑惑惑地問自己,皇上怎麼會在這裡?也許是巧合吧?
肖沐覺察到了,朝她一笑:“怎麼,朕不該在這裡?”
穿針跳動的心此時方才逐漸安定下來,艱澀地吐出兩字:“皇上……”
“山路不好走,你不應該獨自一人過來的。”肖沐的眼光轉向穿針的繡鞋上,似是自言自語,“皇弟真是不知憐香惜玉。”
看穿針沉默著,肖沐以為她不解,繼續說道:“今年的選秀可是替他在選,你的腳和冷霜兒一般大小,朕以為他會很高興。”
玉娉婷 淡掃蛾眉朝至尊(三)
“三年多了,朕沒看見他真正開心過。”肖沐嘆息著,“皇弟性情頑劣,想開導他確實難啊。”
一聽皇帝談起冷霜兒,穿針垂眉集中思想聽著。豈料肖沐話題轉了:“他是朕的親兄弟,朕希望你能幫他從悲傷中解脫出來。”
他的口吻中凝了沉重,眼睛定定地望住她。
穿針聽皇帝說話的語氣沒有想像中的威嚴和凌厲,多的是親切和溫和,不覺心裡有了一抹感動,低頭稱諾,心嘆晉王要是有皇上的一分朗色就好了。
肖沐眉眼又舒開了,沉吟片刻,恍然道:“珉妃還是去看看皇弟狩獵吧,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穿針默默地跟在肖沐的後面,穿過山徑,前面兀現一座小山坡。肖沐止了步,轉眸朝穿針一笑。
“每次皇弟狩獵時,就喜歡讓冷霜兒站在上面,密林中的皇弟自然也看得到她,確實是個觀看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