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回房,關燈,只留下一盞壁燈亮著。
居然沒有為難她。
時檀看著他離開,踢了拖鞋,鑽進了被子。
被子很乾淨,有陽光的味道,可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有點害怕那個男人半夜突然禽獸大發……
他有大發過的,所以不能怪她把他想得那麼壞……
可,他真的很壞很壞,壞的不可牢恕嗎?
她反省了一下,除卻七年前那一~夜,其他時候,他從來沒傷害過她。
時檀心裡其實是清楚的,七年後的這個男人,一直在對她示好,可她就是看不透的是他示好的目的所在:
他要維持這段婚姻的理由是什麼?
她鬧不明白,他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因為喜歡?
她覺得不可能!
祁繼那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識過,怎麼會看得上她這種不識抬舉、又特愛和他對著幹的女人,而且她心裡一直住著別人。
像他這種驕傲的男人,怎麼會稀罕一個心早就給了別人的女人?
所以,她一早就把這個可能給排除了。
時檀今年二十七歲了,在她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生命裡,總共出現了過這樣三個男人,這三個男人,與她都生著複雜的關係:
1,慕以淳,從小相依為命,青梅竹馬多年,他們患難與共,他們感情深厚,他們水乳相融,卻在最深愛的時候,不得不分手,一個另嫁,一個歷經牢獄之災。
思念三百六十天後,她為愛而歸,重逢於陽光底下,相約此生再不分離,卻不想因此而害了他。
以淳的死,是她永遠的痛。
2,祁繼,在她人生最最倒黴的時候,他如神邸一樣出現,救她於水火,娶她為妻,給了她一份嶄新的生活。
可她不愛他,一點也不愛。
她只是將他恩人一樣的敬重他。
可這個恩人,因為要得到他的利益,實現他的目的,以他的強勢霸佔了她。
也正是他的霸道專橫害死了以淳。
恩情由此變成了仇恨。
是的,她是恨她的。
可偏偏老天愛開玩笑,硬是讓這份恨結出了一個漂亮的果實,令她和他有了那樣一份再也分割不清的血脈關係。
3,三哥:旭,一個多年以來用心調教了她的男人,他神秘莫測,他本事非凡,他寡淡少言。
他和她,本該可以能單純的師兄妹關係,結果因為那一晚的衝動,而變得曖昧不清。
這一層亂了的關係,就像一根刺,深深的紮在她心裡,成了她靈魂上的另一抹隱痛。
對以淳,她有椎骨之痛;對祁繼,她有蝕骨之惡;對三哥,她亂……
爺爺讓她用心去了解祁繼,去接納這個男人,她不願意,因有點複雜。
她想,這當中,以淳和三哥的存在,都是她潛意識內想拒絕的根本所在。
時檀閉著眼,睡在那裡,大腦在胡思亂想,身上越來越燙,不舒服感越來越嚴重,好像是在發高燒。
這種感覺,以前她有過好幾回。每一次發燒,她都會被燒得意識模糊。
必須吃藥。
她坐起,去開燈,看著這陌生的環境,才記起,自己這是在哪裡。
對於這地方,她太過於陌生,當然沒處去找退燒藥的,那醫藥箱內那這種藥,可見祁繼這人平常不發燒。<
看來,只能等天亮。
她折回繼續睡,沒一會兒意識模糊了起來,身子似火爐似的燒起來。
二
零辰三點,祁繼出來找水喝,看到客廳亮著燈,時檀臉對著沙發背,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