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將此事隱瞞三妹妹?”葉陳禮試探地問道。
段墨熯微微皺眉,最終道:“無須,該如何便如何吧。那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理?”
“本是想著將那些人留著試藥的,只是三妹妹……三妹妹的心終究太軟了,如此,便便宜他們了。”葉陳禮緩緩說道。
“她的心是軟,你的心並不軟,該怎麼做便怎麼做吧,不可留下活口。”段墨熯的語氣依舊平和,讓人覺察不出絲毫的殺氣。
“是。”葉陳禮暗暗心驚。
當年的段墨熯,就像一把鋒利地劍,絲毫不知道掩飾。滿身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如今的段墨熯像一塊溫和的玉,然而玉中卻潛藏著這世上最為鋒利的淬著毒的匕首。如今的段墨熯,越發地可怕了。想到這裡,葉陳禮便有些為自己那個看起來厲害,骨子裡卻軟得不行的妹妹。
“明珠常為你繡東西?”就在葉陳禮以為段墨熯要走了的時候,段墨熯又開口道。
“也不常繡。三妹妹身體不怎麼好,所以並不經常刺繡。不過,三妹妹說自己只能躺在床上,日子怪無聊的,許多時候倒是用刺繡來打發時間。”葉陳禮不明白段墨熯為什麼會這麼問,卻還是如實回答。
“紅染如今的身份也是大家閨秀,該學學刺繡了。讓她以後為你刺繡。明珠身子不好,別累到明珠。”段墨熯的語氣變得有些森冷。
看著段墨熯離去的背影,葉陳禮整個人呆在那裡。良久,葉陳禮才回過神來,神色古怪。不過,讓染紅刺繡?葉陳禮突然間覺得,染紅若是拿著繡花針,說不定便當暗器使用了。
葉明珠回到屋子裡,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嚇得月琴忙去尋了陸大夫,碧荷更是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太夫人。
陸大夫來了,給葉明珠開了服藥,葉明珠喝下藥以後,這才沒有病倒。
段墨熯回來以後,看著葉明珠這副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葉明珠沒想到,第二日早上,府裡便又來了一個姓韓的大夫。韓大夫進府的第一天,便直接給葉明珠診脈。
這位韓大夫是段墨熯請來的,醫術如何,葉明珠並不知道,不過當葉明珠看到陸大夫和韓大夫整日湊在一起,便知道這韓大夫的醫術也不弱就是了。
韓大夫的脾氣也是個古怪的,每日都低著頭研究自己的醫術,說話極其沒有顧忌,簡直比主子還像主子。韓大夫倒是對段墨熯極其恭敬,連帶著對葉明珠也有幾分恭敬。只是這恭敬到了定威侯那裡就差多了,面對吳氏更是不給面子。
段墨熯每日回來得都比平時早。若是葉明珠有事和段墨熯商量還好,否則,兩人相處便是冷場。
葉明珠也不知道該和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丈夫說些什麼。到後來,葉明珠乾脆繡繡花,做點兒別的什麼。
葉明珠因為身邊,已經放下針線活許久了,手也生疏了,也不知道師父的在天之靈若是知曉,又是何種表情?
張繡娘已經故去多年了。張繡娘走的時候,這是要讓葉明珠秘密地將蓮繡傳下去。如今,葉明珠卻明白,當年蓮繡之所以銷聲匿跡,不是因為先帝因悲痛蓮華長公主的離世而讓蓮繡的傳人都陪葬了。而是因為,先帝的疑心太重。所有跟蓮華長公主有關的,基本上都被先帝處死了。哪怕只是個沒什麼能力的繡派,先帝也不曾放過。而張繡娘一直被自己的師姐保護在家中,又因為張繡娘那時還沒有出師,張繡孃的資質也比不得自己的師姐,生怕砸了母親的絕學,因此除了蓮繡這一脈的傳人,別人根本就不清楚還有一個張繡娘。
想到這裡,葉明珠便是一陣嘆息。如今,晉王已經得到平反,她又頂著蓮華長公主女兒的名頭,若是再次發揚蓮繡,也不是什麼難事吧?葉明珠知曉,讓蓮繡再次發揚光大,才是張繡孃的心願。如此,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