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他隔壁開衣坊,這不是擺明不給他面子扇他臉麼,眼下太子……有些話我不好說,你表哥打聽打聽就該明白,如今誰也不敢得罪那位主兒啊,你表哥這回可是在太歲頭上狠狠地鬆了下土,只怕不會有人敢進你表哥這鋪子,姑娘,我看你也是個心善的,所以才來勸勸你,趕緊勸你表哥改行,免得白瞎了銀子。”
吉祥心裡開始懊悔起自己的魯莽來,雖然早就知道京城裡魚龍混雜,可沒想到一間衣坊也會有政治背景,這回可是摔了一大跟頭啊,想到這裡,吉祥便覺得嘴裡泛苦,默默地嘆了口氣,衝著掌櫃的點頭道:“多謝掌櫃提醒,我們回去先商量商量再說吧。”掌櫃的也不多說,衝吉祥點了點頭,鎖好木門後與提著燈籠的小廝慢悠悠地走了。
一行人默默無語地回到宅子裡,僕婦們早就煮好了飯菜熱在灶頭上,見到主人家回來忙不迭地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子,她們不清楚主人家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今日對主人家來說有多重要,在她們看來,只要一日三餐管飽,每月還有餘下的銀子拿回去貼補家用,便是大大的好事了,既然是好事,又怎麼會不每天喜笑顏開呢。僕婦中有一個頗有些眼色,見這幾個主人家似乎都不大高興,忙收起了笑臉,將另一個眉開眼笑的僕婦拉了下去。
一家人默默無言地吃過晚飯,卻誰也沒有挪腳,都坐在桌邊,既想說話,又想聽別人說話,這樣總好過回到房間裡自己胡思亂想。待僕婦上來收拾了桌子,李寡婦便將李小婉支回了她自己的房裡,又關了堂屋門,搬來小爐子親自煮了一壺茶,給眾人添上,這才坐下,默默地等著誰先開口。
吉祥從前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都喜歡找間黑屋子待著,自己想法子。眼下卻不行,她是這夥兒人的主心骨,若是不出來說幾句,這些死心塌地幫自己的人會怎麼想?吉祥抿了口茶,嘴裡淡淡的沒什麼味道,實際上她這頓晚飯也沒有吃出味道來。“方才,隔壁布莊的掌櫃說,咱們旁邊的那家衣坊,是二皇子的舅舅開的,舅舅,這位二皇子的舅舅是個什麼樣兒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雖然眼下已經晚了,而且看樣子也已經敗了,但總要明明白白地敗,況且吉祥並沒有絕望,開張時沒有生意不代表今後也沒有生意。
趙存旭對京中的情勢熟悉得很,他為官的年生雖然極短,但卻把這些關係摸得十分清楚,若不是太子的緣故,只怕他眼下還在京中與這些權貴們周旋呢。“二皇子有兩個舅舅,大舅是江寧郡的郡守,二舅沒有做官,當初我下獄的時候,他年紀還不大,整日吃喝玩樂沒什麼建樹,沒想到隔壁這家大衣坊是他開的。”
吉祥問道:“這個人蠻橫嗎?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在他旁邊開衣坊,他會叫人來砸店嗎?”趙存旭笑道:“蠻橫倒是蠻橫,他們蔣家的人有幾個不蠻橫的?但是要明火執仗的砸店也不大可能,京中御史可不是吃素的,若真的鬧出什麼動靜,少不得會參他蔣家幾本。”
吉祥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只要不會發生暴力衝突,其他狀況相對的都要好應付得多,“那麼,京中是蔣家獨大嗎?”吉祥又問。
趙存旭原本為如意衣坊的事兒有些犯愁,見吉祥問到這上面來了,一想之下便豁然開朗了,臉上也有了笑容,對吉祥道:“你這小腦袋瓜子是怎麼想到的?京中自然不會是蔣家獨大,要說獨大,自然是天子獨大,他蔣家再大,能大得過皇上?再說,皇上有七個皇子,雖說眼下二皇子最有希望成為東宮,可他畢竟還不是東宮,也有官員不買蔣家的帳的。這麼說來,咱們倒也未必會輸的一敗塗地。”
吉祥苦笑了一下,搖頭道:“也不容樂觀,儘管有官員不買蔣家的帳,但人家也未必肯為了這麼點兒小事兒與蔣家翻臉,只怪我事先沒打聽清楚對方的背景,不然咱們鋪子開得遠遠的,便不會是這般光景了,只是眼下說這些也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