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鼓起勇氣看著吉祥的眼睛道:“門口那人……需要我趕他走嗎?”吉祥笑了笑,心說這麼一大家子人都沒想出辦法來趕那人走,他能有什麼法子?不過見他也是好心,於是只搖了搖頭道:“算了,由得他去吧,反正我只要不出門,他也奈何不了我,我倒要看看,是他熬得住,還是我熬得住。”
張少帆見吉祥表了態,也不再多說,告辭後出了吉祥的院子,在大門口見到郭琪時,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拂袖而去。
吉祥原以為自己無論如何也比郭琪能熬,她是宅在家裡的,好吃好喝好睡,還有一干親友可以聊天解悶,而郭琪是孤身一人,成天坐在石階上,日曬雨淋,又沒人同他講話。吉祥估算,他這樣乾坐著,頂多十天就會膩了,然後知難而退。
但是十天過去了,郭琪依舊每天天剛亮便來趙家門口坐著,中午吃身上帶的乾糧和水,天一黑又自行離去,風雨無阻。倒是吉祥自己宅不下去了,每天關在家裡不敢出門,都快要憋瘋了,但是郭琪只有晚上不守門,難道要自己做賊似的晚上出門?就算自己晚上才出去,但是街上的店鋪全都關門了,外面一片漆黑,出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吉祥在院子裡煩躁地來回走著,這是她兩輩子幾十年人生裡第一次瀕臨抓狂,從前也遇到過不少追求者,但只要她甩幾次冷臉給人瞧,別人也就知難而退了,又或者有糾纏不休的,也無非就是每日送花,或者於校門口等候,但若自己拒絕,也是可以輕易脫身的,畢竟大家都是文明人嘛。唯獨遇上了腦子不正常的郭琪,讓吉祥十分鬱悶,叫人揍他一頓吧,又不忍心,畢竟他做的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想要突圍出去吧,又怕他上前糾纏。這個年代雖然對女性算得上是十分寬鬆了,但也沒寬鬆到可以允許一個女子隨意地在街上與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的地步。吉祥可以想象,若自己不顧一切地出門,郭琪鬧將起來,往後不知道會被人傳成什麼樣子,雖說自己並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是趙家不能不在乎啊。
就在郭琪守門守了十五天的時候,收到趙老太爺書信的郭夫人終於趕來了,到了趙家門口見到又瘦了一圈的郭琪後,便也顧不上是在人家的家門口了,摟著郭琪就大哭了一場,這一幕見到的人極多,不少人在趙家門口指指點點,不明就裡的圍觀群眾見了這可憐的母子倆,都將同情分投給了他們,對趙家的冷漠表示譴責。
趙老太爺無奈,只得親自將這母子二人迎進了院中,好言相勸。郭夫人也知道姻緣一事勉強不得,同趙老太爺一同勸說郭琪,盼他回心轉意,但是郭琪卻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死也不肯跟郭夫人回去,還說若是她要硬拉他回去,他便一頭撞死。郭夫人是個極溺愛孩子的人,見他執意如此,竟也不勸了,反倒在離了趙家後,在附近租了處宅子,請了傭人婢女,每日陪著郭琪守在趙家門口,到飯點時,從家裡端來熱的飯菜給他,下雨時命人來給他撐傘,天氣熱時叫人來給他打扇……
原本只郭琪一人守門就已經惹出來不少流言蜚語了,如今還有僕人站在一旁撐傘搖扇地守門,更使得趙家大門成了平縣的一道風景。趙家卻是有苦難言,趕人吧,人家又並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說難聽點兒就是堵你的門,說好聽點兒就是在你門口借塊地兒坐坐,人家言行文明,沒有亂扔垃圾亂吐痰,甚至也沒有擋著誰的路。不趕吧,這樣鬧下去,趙家的人就不要出門了,每天都有閒得無事的人前來圍觀,等著看趙家的這位小姐出來,會有什麼好戲登場。
吉祥是經歷了兩世的人,但這樣極品的人她卻是第一次遇到,現在這事兒越鬧越大,已經徹底的影響了趙家人正常的生活,更不要提那些被家裡人刻意瞞下來的流言蜚語了,吉祥有好幾次都氣得直想衝出去趕人,卻被貞娘拉住了,貞娘勸道:“你若是出去,那些看笑話的人便稱了心了。”吉祥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