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儒內法?魏其侯乾脆說外法內法更好,我們儒家的東西進不了你高貴的眼睛裡,你喜歡外儒內法也好外法內儒也罷,我沒興趣聽下去,恕我無禮,告辭了!”孔安國二話不說起來就走,搞的一旁坐著的儒生不知所措。
好端端的兩人還說著話,怎地就突然爭執起來,沒說兩句孔安國就非常無禮的起身離開,往日裡強調禮儀大如天的孔家嫡傳子弟,突然做出匪夷所思的舉動,許多儒生表示不能理解。
啪!
漆碗被丟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竇嬰鐵青著臉罕見的破口大罵:“孔家豎子,難怪你家裡人對你不管不顧,若老夫是你爹,一定把你腿打折了,省得禍害眾生!少府曹時錯話連篇,但有一句說對了,你就是壞我儒家興旺鼎盛機會的儒賊!”
魏其侯的表現讓眾多儒生非常驚訝,雖然他並非正統的儒生出身,可他的才能和影響力卻要比所有儒生都要大,當年吳楚七國之亂裡,被先帝任命為大將軍統領大軍平叛,即使軍事才能無法和周亞夫相提並論,但人家起碼沒有瞎指揮亂鬧事。
竇嬰好歹也是飽讀兵書戰策的有識之士,曾經率領過一千人隊護衛皇帝的車仗,懂得行軍打仗暗影紮寨的常識和忌諱,平亂時對周亞夫用兵策略持百分百的支援,看似是躺著勝利取功的樣子,其實起到的作用卻是安定前方的將帥軍心,在背後為周亞夫屢次抗命向皇帝做解釋。
領過兵左過大將,當過廢太子劉榮的太子太傅,經歷官場傾軋的起起伏伏,飽嘗人情冷暖興衰之變,眼睜睜看著好友張釋之被貶出長安,至交袁盎死於刺殺,戰友丞相周亞夫冤死牢獄,對人情世故官場手段早已看的通透,以前對儒家經典有那麼點理想主義的追求,到如今也早已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儒家爭的是治國的地位,現在爭不過三公九卿的黃老學派,將來也爭不過曹時的黃老新學,放任自流下去不出三十年時間,儒家在朝中的影響力會下降到幾近於無,到那時不用秦始皇焚百家之言藏於咸陽宮中,儒家自然而然的會解體為一個個小流派,地位如同曾瞧不起的墨家、名家、陰陽家一般聊勝於無。
竇嬰沉思許久,作出決定:“不能讓他瞎搞!我要寫一封長信給孔家和天下知名的大儒,堅決不能任由孔安國那個混小子胡鬧下去了,再放任他瞎折騰儒家的千古基業,用不了多久儒家就真的完了!”(未完待續……)
第142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三更6000字求訂閱!)
建元元年一月,關中大地上被積雪覆蓋,即使行走在街道上也可以看到四處的白霜。
關中內史郡的馳道上一輛輛四輪馬車蜿蜒延伸到遠方,那是來自關東六國的豪強地主們的車隊,整整兩萬戶人分四批次進入關中,這隻車隊是最後一批到達關中的徙民。
他們的目的地是渭河北岸的陽陵,那是已故高宗景皇帝的陵寢,從今以後他們的子孫將世世代代生活在包圍陽陵四周的城市內,誕生出一代又一代五陵俠少。
“還有三十里就要到陽陵了,大家步子再快一點,不要耽擱時間。”
護衛押送隊伍的郡國番上兵卒跟在隊伍的尾巴,他們不時回頭瞥向到隊伍身後那群尾隨而來的商旅。
每次押送糧草,護衛人口進京,都會有一群類似的商旅吊在隊伍的身後,郡國兵走的多快他們就走多快,有這群大兵保護跟隨大隊人馬露宿荒野也不用太過擔心,無形中可以省掉住在驛站的差旅費。
郡國兵們當然很不爽,可他們也只能在心裡不爽罷了,身後長長的隊伍不減反增,還模仿著前面遷徙陵邑的車隊,自己也拉起了長長的車隊。
自從少府大規模量產四**馬車,本來十分昂貴只有少數人擁有的奢侈品,逐漸貶值普及為稍微有點錢財的地主也能買起的實用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