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一直惡補《老子》五千言,對其中許多觀點不敢苟同。”
“沒關係,我也覺得《老子》裡許多說法不合時宜,讓你多讀多看多想是為了洗掉你身上的戾氣,殺人有殺氣,用刑用戾氣,你身上的戾氣太濃會影響到你的仕途發展。”
“在下省得輕重,一定會加緊鑽研黃老學說。”張湯神色凜然,絕不會去質疑頂頭上司的觀點正確與否,曹時的表態本身就是種政治傾向。告訴他必須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做事,這樣才能得到提拔和重用。
張湯的年紀比曹時大不少歲。但雙方的地位差距如不可逾越的鴻溝,不去提曹時對他的知遇提攜之恩重如山。就說張湯只是個剛被提拔的秩比六百石的小官,才朝廷裡像他這種俸祿的小官有數千人之多,根本沒這個和中二千石的九卿之一說三道四,少府說一就是一,少府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曹時說道:“第三批遷徙的豪強該來了吧?又是十萬人,這批人之後第四批也是最後一批十萬人全是刺頭,各地太守都尉領兵押解時務必要小心謹慎,不要讓那些刺頭尋釁滋事藉機搗亂。”
“臣聽說最後一批人裡有些故楚的遺民。”
曹時一臉荒謬:“你說故楚?羋家王族的那個故楚?那一家不是早就完了,怎麼還會有遺民?”
“不是。臣說的是故西楚遺民。”
“你是說西楚霸王項羽的殘部餘孽?你想多了吧!那幫人活到現在的能有幾個?全都是七老八十甚至九十多的老頭,那一把老骨頭還能幹什麼?呵呵呵……”
曹時怎麼會相信這種傳聞,從沒聽說過西楚還有什麼所謂的殘黨,歷史記載裡沒有提到,他的見聞裡也沒有發現,除非那幫老不死的有上天入地的大本事,否則早就被強大的大漢帝國清剿一空了。
漢承秦制,漢比秦強。
漢人共識就是這麼簡單,當年泱泱大秦制度嚴格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到漢家手裡秦制就變的柔和起來,就連關中的老秦人也表示贊服。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始終是堂皇天理。
夏桀本不殘暴,可是他慘敗給商湯。就變成殘暴惡毒的君王。
帝辛英明勇敢,可當他身死牧野之戰時,就變成昏庸無道的暴君。
西楚霸王項羽勇則勇矣。可他的殘暴卻是世人皆知的,坑殺投降秦軍二十萬。攻城掠地動輒屠城,火燒咸陽掠走無數財寶。其功名垂青史,其罪罄竹難書。
這樣一個殘暴的失敗者死了六十多年,就算有西楚殘黨又算什麼東西!敗軍之將豈敢言勇,他們註定擋得住漢軍的鐵蹄兵戈。
曹時對大漢帝國有著本能的自信,讓他相信所謂的西楚殘黨突然死灰復燃,難如登天。
張湯憂心忡忡不知怎麼勸。
他總覺得那群西楚的老骨頭很不簡單,能逃過漢軍追殺躲入莽莽山林之中的哪個是簡單人物?要知道漢初的漢軍簡直強的不可思議,除了堪稱無敵的西楚霸王項羽之外,漢軍真可謂是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即便武帝的霸王項羽也在京索之戰、垓下之戰兩次敗給漢軍。
那麼強的漢軍都搜不到故西楚的殘黨,甚至當初有打算到南越去搜尋西楚的殘黨,只不過隨著諸侯王謀反一**襲來,劉邦放棄了繼續追殺西楚殘部的打算,專注於平定叛亂直到死去為止,西楚殘黨才從擔驚受怕中解脫出來。
一晃六十多年過去,當年二十出頭的小年輕,當年的小年輕變成八旬老叟,按道理應該是不能產生威脅的,可世事難料無人敢保證那群老東西真的不礙事,萬一他們不在裝死跳起來以死相拼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曹時非常忙,羽林騎接受檢閱正式成軍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趁此機會要把落下來的政務全部出處理掉,他沒有拖延症的的習慣,反而有一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