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氏十分少見,薩先生不是本地人吧!”他的話中帶著京都腔,雖然微乎其微幾乎聽不出來,但她有一雙自動辨音的靈敏耳朵,能分辨出世上近一千種的地方口音。
“剛從日本來。”他照實說道。
“挺遠的,千里迢迢來宣揚佛法?”臺灣是三步一小廟,五步一大廟,廟宇密集度十分驚人。
“不,來辦事。”而他失手了。
他的工作是殺人,也相當自信能完成這次委託,三上村夫給他的光碟資料只看了上半段,他認為有名有姓,以及職業與年齡也就夠了,不需要往下看,他從未有過任何失誤。
這一次亦然。
在狙殺前他先觀察過地形,並瞭解他要獵殺的人會從哪個診間出來,一經瞄準便鎖定,彈無虛發的直取人命,快而俐落。
唯一沒料到是“她”身邊多了一個她,那張清豔水媚的臉龐讓他微閃了一下神,板機一扣竟錯失先機,讓“她”逃過一劫。
“辦什麼事,和尚除了化緣就不務正業……呃!抱歉,你的僧服太顯目,我忘了你不是真和尚,話語多了刻薄。”西門豔色的口氣像在審問,又自覺太過造次而稍微收斂。
“你不信佛?”深幽的黑瞳中微掀波濤,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溫度。
“我只相信自己,佛離我太遠了,我看不見祂。”神若有靈,世上就不會有各種苦難劫數。
“佛在何處,佛在我心中。”薩胤風將手心往胸口一覆,指出佛的身影。“你信仰祂,祂自然會浮現,佛無所不在。”
她薄笑,不與他爭辯佛家道理。“你心有佛,我心無佛,只知道當我需要佛祖庇佑時,祂永遠都不在。”
不算是偏見,在她印象中的尼姑、和尚都是自私的,口中說要參悟佛理,與佛同在,但做的事卻是私我的行為,以供佛為由收受信徒金錢,享受不用辛苦工作便有飯吃的悠哉生活,任誰也想當個歡喜佛。
更甚者,他們修的是自己的成佛之道,與眾生有什麼關係,厚顏地花費別人辛勞的血汗錢,最後真悟了道還不是飛往西方極樂,自個快活地當起神仙,哪會回過頭渡化曾幫助過他的男女老少。
真要修行就不要依賴任何人,渴了生飲露水,餓了就想辦法用一己之力換取溫暖,屋不必好,能遮風避雨即可,衣不用新,蔽體保暖就好。
可是,有幾人能做到安貧樂道,完全自給自足地接受嚴苛考驗?
“那是因為你把心房關得太緊,拒絕相信佛祖的存在,應該試著把心放開,不要關住自己。”心不自由的人無法獲得解脫。
“把心放開?”西門豔色莞爾一笑,發現身為心理治療師的自己居然立場與人對調,反而受人輔導。“薩居士的佛語過於深奧,請恕我佛根淺薄,與佛無緣。”
道不同,不相為謀,生性冷情的她沒有多大興趣談論佛謁,螓首一點表示對執著信仰者的尊敬,頭一轉便看向龍氏醫院旋轉式大門。
她可以確定方向無誤,但人卻有疑問,修佛者不太可能淪為殺孽深重的職業殺手,除非他精於偽裝,騙倒向來精明的她。
陽光下,烈日當空,揮汗如雨的路人行事匆匆,口乾舌燥的抵擋夏日帶來的暑氣,而神色自若的西門豔色不見一絲燥意,一滴汗也沒出現,膚白勝雪的如一朵淨水清蓮,給人一種清爽沁涼的感覺。
在未發覺行兇者的行蹤後,她素手輕輕一抬,解開盤在腦後的髮髻,瀉流而下的波浪長髮輝映著黑色光芒,讓她的美更顯生動,也更嬌美。
一出醫院,她的身份就不再是需要專業形象的醫生,放下頭髮,取下戴了數小時的平光眼鏡,回覆她平時冶豔裝扮,這才是她真正的自我,沒有絲毫束縛。
“等一下,請問你知道這附近有寺廟可掛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