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在這種時候出現這種問題就不是什麼好時機了。
原本下面就在鬧著矛盾了,你這一下又把位置讓出來了,那些個自覺著有機會上去的人還不爭紅了眼,即便原來是些小事情這會兒也成了大事件!只要中間好生運作一番,一個不好上不去不說,指不定還得被拉下馬來。
似這等事情,譚縱在後世的時候,聽長輩說的多了,而且基本都是發生在即將換屆的時候:每每到了換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公安機關、紀檢委、檢察院這些司法部門大展神威的日子,體制裡流傳的最多的也是某某領導因為什麼問題被叫去喝茶,乃至於雙規的訊息。
所以,每隔幾年的那個時候,有問題沒問題的老喜歡跟領導聯絡感情——有問題的想得些招撫,好把自己摘出去;沒問題的更想跟領導聯絡感情,甚至巴不得把自家老婆大小姨子女兒什麼的都送到領導床上去,就為了有空位出來了自己能搶先一步坐上去。
因此,這位首輔“老賊”老大人這麼一走,矛盾頓時就被激化了,而激化的最明顯的效果就是兩個派系的人就要各自發力,拼命找對方的落點漏洞,好在官家面前讓對方出醜丟了麵皮。
而這種效果下放到下面的地方上,就是原本蟄伏著的各系人馬也跟著露出頭來了,地方政府裡面那些原本鐵板一塊的地方,說不得就會冒出幾個不和諧的聲音來。不為別的,就為搗搗亂,讓對方亂亂陣腳,要萬一湊巧了,指不定就捉著尾巴了。
至於兩位閣老拉了架子,這基本上和首輔老大人撂了挑子的效果沒什麼區別,只是可能在原因上有所不同。但說來說去,也是某些原本隱藏在暗處的人跳了出來把自己標榜成忠臣的同時順口給別人吐點唾沫,又或者是有人尋了由頭點了導火索,把炸彈點著了。
不過,這會兒和後世不同。後世那些太子黨們往往喜歡藉著老子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容易給有心人記在眼裡,可這會兒太子黨們卻少了很多的欺男霸女的餘地,畢竟京城裡頭除了這些太子黨們,可是有貨真價實的皇子們啊,因此他們頂多是花天酒地玩玩女人罷了。
可在這個時代……玩女人是種錯誤麼?更甚點的說法是,對於站在某個高度的大人物們來說,玩女人還能算是錯誤麼?
因此,譚縱盤算過後,只覺得首輔撂挑子的可能性最大,一向喜歡看戲的官家突然出手的可能最小,至於閣老們突然掐起來的可能那就是沒有了!
這些想法在譚縱腦子裡鑽出來再埋回去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可他這段時間的臉色變化卻瞞不過曹喬木這位被稱為“神眼”的人的眼睛。看見譚縱這副顏色,曹喬木就知道,只怕眼前這個“怪才”又從自己的一句話裡把京城裡頭的變故想了個**不離十了。
因此,曹喬木也不藏著捏著了,等譚縱迴轉過精神,再度牛飲完杯子裡的茶水後,這才拿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大字:病危!
“果然!”譚縱心裡忍不住唏噓一聲,只覺得這世事果然是無常的很,不過再細想一下,卻發覺這兩個字帶來的後果對於自己卻也是樁好事。
雖然在譚縱原先的計算裡,他已然為那位一心破案的安王蔣五爺備好了一前一後兩條線,可即便以他的縝密思維,再加上在後世長輩們薰陶下學來的官場經驗,也不敢拍胸脯保證自己這兩條線能徹徹底底的走下去。
第一條原本就是個引子,不過是為了挑起那位蔣五爺的興趣和怒火,而第二條卻是他在考慮過南京府的現狀後想出來的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
和後世領導們經常調換崗位不同的是,在這時代,似乎某些乾的非常不錯的官員,特別是一些上到某些層次的官員往往會得到官家的信賴,讓他在那個位置多幹幾年好多發揮發揮餘熱,而無疑現在南京府的這位“高配”的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