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譚縱的角度考慮,他倒寧願是後者多一些。這代表對手有斷無謀,而且眼中只有一城一地的得失,卻無全盤的考慮。可現在來看,卻是後者的可能性極大,如此一來怕是對手圖謀甚多。
譚縱隱有所覺,這次遭劫的甚至不止是無錫一地,怕是附近的縣城也在那主事人的計劃之內。否則這些山越蠻子用這樣一場異樣華麗、壯觀、驚悚到極致的出場秀,還順帶惹出了天大的麻煩,卻僅僅只是換得一縣之財,那就忒不划算了。
出神之際,譚縱耳畔卻是隱隱傳來一串“佛語”,雖然聽不大清楚那聲音唱的究竟是什麼,但的確是佛經無錯。再仔細一聽,譚縱這才發覺,這“佛語”原是身後那一直藏著不肯示人的韓三小姐所唱。
“丫頭,想不到你家小姐卻是信佛的。”譚縱卻是隨口道了一句。
明心聽了,卻是強忍著羞怯趴在譚縱耳邊輕語道:“我家小姐說過,求佛便是求來生。”
不成想自己一句無心之言,卻從明心這丫頭嘴巴里聽得這等話語,譚縱也有些哭笑不得。只是這句話,譚縱卻是依稀有些記憶,好似後世也曾聽人說過。而且還有人從心理學分析過,那些信佛的,大體上是對今生無望,渴望來生能有所轉變的。
而以堂堂南京韓家三小姐之尊,一生錦衣玉食、無憂無慮,還有何所求的?以譚縱後世人的觀點來看,無非是自由、愛情等物。再結合這韓家三小姐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根本不用多想了。
“這韓家三小姐看來只是個被囚在籠子裡養大的金絲雀了。”譚縱暗暗嘆了口氣,只是這話卻不能明說,只得記在了心裡。
一時間,譚縱也是失了說話的興趣,再加上身體疲憊,若非雙臂還脹痛的厲害,譚縱幾乎就要在明心身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嚴謹過來稟報:“大人。”
譚縱心知嚴謹這次過來必然是來說這一次戰場總結的,因此強打起精神,更讓明心幫自己直起了腰:“傷亡如何?”
嚴謹帶著不忍的表情道:“死了五十三人,其中韓府的下人十一人,無錫縣的公人四十一人,另外還有一人是……”
“不用說了……”譚縱卻是止住嚴謹的話道:“將他的屍首收斂好,待會找處地方將他火化了。日後我們回南京時,再將骨灰帶給他的家人吧。”說罷,譚縱卻是頹然地倒回明心懷裡,髮髻卻正好頂在了小丫頭**中間,卻是讓明心再度羞怯難當,便是整張臉都紅透了。
“是。”嚴謹先應下了,只是隨後又帶著不解問道:“大人,將那閔欣的骨灰帶回南京為何?其父蘇州知府閔志富不就在前面無錫縣內麼?”
“恩?”譚縱卻是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倏地一下立起了身子,急問道:“你說最後一人是那個叫閔欣的衙內?”
第一六一章 錯有錯著
事實便是如此的荒唐,那位被那山越將領一槍挑下馬來,又被數人圍住砍“死”了的兄弟沒死,可一直未參與戰鬥的閔大公子閔欣身上卻是插了幾箭,而且其中一箭恰好從後心射入,又從前胸穿出,此時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是這閔公子死後雙眼都還大睜著,似是至死都不相信自己躲在大後方竟然還會死的不明不白。實則也是如此,他便是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空無一人的車廂裡躲得好好的,可車頂先是突然坍塌下來將他砸的稀裡糊塗不能動彈,隨後更是連人帶車一起飛了起來。
飛也就飛了,可為什麼那車廂還要在天上打滾子,他措不及防下竟是抓之不住,從車廂裡摔了下來。更恰好的是,便有幾支箭適時射來,將他射了個對穿。
他便是到死也不瞑目!
至於那位南京府的巡捕,倒是沒死,但也離死不遠,全身上下身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