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慕雲曲著身子蹲在原地目送那女子遠去。
爾歡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縮回腦袋,挪了出去。
夜已深,可這事兒非同小可,爾歡思前想後,還是敲響了君言的門:“小主?可歇下了?”
“未曾。”裡頭傳來了君言的聲音,輪到值夜的雲遲從廊下站起身來,替爾歡開啟屋門,隨著爾歡的腳步走入:“小主。”
君言斜靠在床邊上,手裡還捧著一本書,搖曳的燭火讓一室透亮。
爾歡打了個千兒直接開口:“小主,那事兒有眉目了。”
君言眼風掃過沒有關緊的屋門,雲遲起身將它合上,君言才曼聲吐出一個字:“說。”
“那慕雲的確有蹊蹺,方才奴才一出殿門,她就候在門外頭,奴才就將計就計將她帶到了庫房拿上了那套竹青色的茶具,本也沒什麼不妥之處,只是方才奴才尾隨她回屋子,見她繞過了屋子,在後頭見了人。”爾歡不敢馬虎,一五一十將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
“什麼人?看清了嗎?”君言的目光落在爾歡身上,有些意味深長。
爾歡搖搖頭:“奴才愚鈍,夜色太暗,實在看不清那人長相,不過奴才聽慕雲稱其為小主,臨走時還看見裙角似是織花錦的面料,上頭還繡著些小花兒,並不大氣,看著……看著像是鈴蘭花?”
君言的書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鈴蘭花?原來是她。”,君言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鈴蘭花你還猜不出是誰嗎?”
“鈴蘭……?”爾歡沉吟了片刻,“鈴蘭並不是什麼大氣的花兒,宮裡愛這一類花的主子應是不多……等等,鈴蘭!”爾歡恍然大悟,猛地抬起頭看向君言,“是……是宋貴人?!”
君言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一隻手扶著腰,慢慢直起身子:“這宮裡難道還有別人愛用鈴蘭花的嘛?這織花錦也是從前皇上賜給啟祥宮的。”
“那宋貴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小主!這……”雲遲站在旁邊終於不滿地開口駁斥,“小主待她這麼好,看著也像是個沒心沒肺的,沒想到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君言擺擺手:“宋貴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定是有人指使,她哪裡又能拿出衍卿這麼稀奇的藥來,之前本主有孕,宋貴人還送過什麼東西來?”
“奴婢記得宋貴人親手畫了送子觀音圖,小主本想掛在殿上,但因已有了皇上的題字,這才作罷,讓緩竹收在了庫房裡。”雲遲一向記性好,這會兒子便開口答了。
君言眼睛裡看不出情緒:“明日讓趙院判瞧瞧那畫兒。”
她頓了頓又道:“爾歡,她們還有說什麼別的嗎?”
“慕雲問宋貴人可還要再用藥,宋貴人說什麼明日這時候老地方去取藥……”爾歡低下頭,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迴盪,一字一句卻都刺中了君言的心。
知道宋氏並不是真的那麼單純,卻不知道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她上頭的又會是誰?賢妃?婉淑媛?安婕妤?
後宮的爭鬥從來不會因為你累了,而停止。也從來不會因為你不想鬥了,就不和你鬥。
“你明天跟著去瞧,先把慕雲抓回來再說。”君言閉著眼睛靠了回去,一副不想再說話的表情,爾歡與雲遲識相地雙雙退了下去。
“歡歡,宋貴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家小主呢,從前小主日日下廚房給她做點心吃,還變著花兒的做,難道宋貴人都混忘了嗎?”雲遲拉住爾歡,在廊下輕聲問,雙眉緊蹙,為君言打抱不平。
爾歡在宮裡時間終究比雲遲長一些,他認真看了眼雲遲:“入了宮人都會變的,點心再怎麼好吃,也比不上權勢來得誘人。雲遲,時間還長,慢慢你就知道了。”他頓了頓,“還有,不要叫我歡歡,像是姑娘家的名字,蠢死了。”
雲遲絞著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