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鄉黨委書記那天起,他初步學會了當官的秘訣。無論是領導班子中間,還是群眾之間,他竭力在搞平衡。既不和誰過於親近,也不疏遠誰。當縣委書記時,有一個和他配合的年輕縣長在常委會上指雜罵撫地說他是非不清,賞罰不明,並且說主要領導當老好人,有些工作沒法開展。而他對這些意見,從不記在心裡。他每換一本筆記本時總在第一頁上寫著:“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所以他領導的鄉也好,縣也好,工作上沒有什麼大起大落。上面怎麼說,他就怎麼佈置,任何時候都是平平穩穩的。每次考察干部,反映都不錯。沒有什麼明顯的失誤,也沒有明顯的突出成績。民意測驗時,得票總是最多。這樣的幹部確實也不錯,誰不喜歡用這樣的人?他按照這個準則,官運確實亨通。
任選平心想,刃而知天命,他一個農民的後代,能當到這樣大的官,也該知足了。可是,再一想那位新書記的年紀,不知怎的,心裡卻總有一種不服。想起省委領導對那位新書記的評價,任選平的眼中就又多了寫陰霾,“改革先鋒?哼,華夏就是多了你們這些整天喊著改革改革的人,把個好好的天下改得亂七八糟,那許多的下崗、上訪”不都是你們這些人改革改出來的麼?
轉身對著牆角的鏡子,發覺自己的中等身材發福了,頭髮已經摻著絲絲的白髮。重下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臉上的皺紋也增多。突然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將來是留在市人大呢還是到省裡當個廳長呢?
正在這時秘書小馬和市委秘書長張耀進來了,他立即收回心中那沸騰的思濤,問道:“蕭書記的辦公室和招待所的生活安排得怎麼樣了?”
他的話還是比較客氣的,畢竟市委秘書長張耀也是市委常委之一,雖然排名鼻後,
張耀回答道:“辦公室除了重新整修外,原有老書記的辦公桌、椅、沙發全部更新了。考慮到老書記是非正常去世,所以全部換新。招待所後院那空著的小二樓也重新搞過了。又特地開了小門,這樣蕭書記從後門只幾步就可以到小餐廳。行政處長老劉一直坐鎮指揮,昨天他和我去檢查了一遍,一切就緒。此外,考慮到蕭客書記忙於工作,至今尚未成家,生活上面的事情,我們應該考慮周到,所以生活服務上不再由招待所服務員負責,特地挑選了一箇中文系女大學生,算是生活秘書!”
任選平滿意地點點頭說:“蕭書記明天上午到任,陪送他來的不僅有省委組織部李成林部長,還有省委遊靖書記”通知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協四套班子全體負責同志明天上午0點鐘到市政府招待所迎接書記。中午按接待省委主要領導的規格,四套班子一齊為蕭書記接風。”
力四年月2日,路過三香路的人們突然發現市委大門口兩邊迎風飄動著鮮豔的彩旗,市政府招待所的大門口也增添了五彩繽紛的彩旗和飄帶。不知內情的人都以為不是大首長下來視察就是有重要外賓又來吳城洽談投資了。
上午舊點,一輛輛轎車魚貫駛進市政府招待所,四套班子的頭頭們有的進入小會議室。有的三三兩兩聊著天。市委副書記、市長任選平早已在張耀和小馬的陪同下,察看新書記的住宿和用餐地點。時於幾方面的聯合佈置,他仔細的轉了一圈,感到一切都比較滿意。當他走進小會議室時,這裡已經擺下兩場撲克牌的戰局。頭頭們以為書記到了,不約而同地打算放下牌來,目光也一下子集中到他身上。
任選平不自覺地看了看錶,然後微微笑道:“省委的專職司機開車估計是穩重過頭了,書記現在還沒到呢,大家隨意,繼續吧。”
大家笑了起來,又各自圍著去玩了。
從金寧開往吳城的高速公路上,一支七輛車的車隊正不緊不慢地駛過,中間的就是掛著“蘇比燃。號牌的那輛赫新的奧迪奶,流線型的車身,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