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瀾主席深深地嘆了口氣:“蕭老……唉,可惜啊。”為什麼可惜,他沒有說出口,但紀令安書記卻是清楚的,東方市那位程書記如今頗有封疆一方、聽調不聽宣的架勢,中央三令五申的事情,到了他那,全都沒了影。如果說堂堂政治局委員、東方市委書記,對某些適合別的地區但不適合東方的政策陽奉yīn違,那也還罷了,中央或許可以忍耐,但若是在中央嚴令之下,他連“陽奉”都沒有,反而在公開場合抨擊中央政策,要求東方幹部“團結起來”,那就是中央決不能容忍,決不能姑息的了。
然而,東方市委書記背後,可是有一大批人的。原本,蕭老歷來就是最支援加強中央權威的,顧主席上次去看望蕭老的時候,就已經向蕭老提到過這件事,蕭老很明確地給了顧主席答覆:我支援中央的意見,放手做吧。
然而,就在顧主席等待機會——或者創造機會——準備著手處理的時候,蕭老居然病危了!
如何能不可惜!
“令安,跟印尼政fǔ通個氣,我得提前回國了。”顧主席沒有多想,也沒多感嘆,很快就有了決斷。
“那您打算什麼時候走?”紀令安問道。
“越快越好,今天之內必須回到京城。”顧主席說話毫無優柔,十分果決。
“好的總書記,我馬上安排。”紀令安點了點頭,看看周圍,起身悄然離去。
顧挽瀾主席卻是陷入了沉思——
京城的氣氛,忽然之間似乎變得詭異起來。
對時政敏感的人們或許能夠發現,就在一天之內,在印尼參加國際會議的顧挽瀾主席提前回京、在東川考察工業建設的文成璽總理提前回京、在巴西出訪的蕭正副總理提前回京、在川都主持召開中央紀委黨風廉政座談會的中紀委書記武正風提前回京。
而與此同時,政治局委員、瀟北省委書記餘爭勝,江南省委書記薛遠嵐,祥林省委書記王昆,龍江省委書記張灞巖,龍江省長郭雲棟,瀟南省長遊靖,遼安省長陳銘仁,祥林省長李正鋒,中原省長李立新,江東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蕭宸等大批高階地方主要領導忽然都在同一時間往京城趕來,雖然來的理由五huā八mén,或彙報工作,或開會,或學習……但偏偏就都趕在這一刻了。
更別說那些原本就在京城的中央黨政高官,大批的正部級主任、部長、局長們排著隊往京城醫院趕。京城醫院後院幾乎被那些牌照放出去嚇死人的黑sè轎車擠滿,以至於後來不知從哪個部mén傳出“密令”:副部級官員不必前來探視。不必,其實就是不準的意思了。再這麼探視下去,京城高官就快沒人“上班”了。
安靜的休息室裡,顧挽瀾主席和文成璽總理從外面走進來,顧主席輕輕拍了拍蕭宸的肩膀:“xiǎo宸,蕭老叫你。”
蕭宸朝顧主席和文總理點點頭,站起身,朝mén外走去。這,好像是自己參加工作以來顧主席第一次恢復叫自己“xiǎo宸”吧。
蕭宸走出mén去,顧主席和文總理都在沙發上坐下,文總理忽然對一旁坐著地蕭正道:“蕭老很坦然,我想這樣的jīng神狀態,應該對病情有好處。”
蕭正勉強一笑,點了點頭,但終於沒有說話。
“不過,我們認為,有些工作最好還是提前做一些準備。”這話卻是顧主席說的了。
其實這話誰都不想說,尤其是在蕭正面前,但這個時候,也只有顧主席能擔當得了了。
蕭正卻很理解,因為他知道蕭老的真實情況,據說……現在已然是迴光返照了。
“其他的事情,讓書記處和辦公廳處理吧……現在要成立委員會嗎?”蕭正地聲音有些沙啞。所謂委員會,當然是治喪委員會了,這是題中應有之義。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