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仲聞言轉身,鞠了一躬,“是!”。
看著由仲和那個帶路的下人一前一後的漸行漸遠,扶晞的心開始不安,從這個時候起,她再沒依靠了,她要獨自面對之後的一切。想到這裡,她把頭放得更低了。
潯陽將扶晞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扶晞這樣,好像誰在欺負她似得,可是明明他什麼也沒做,也沒人欺負她。他跨步越過扶晞,而她依舊站在那兒沒動。他不耐的衝她嚷道,“還杵在那兒幹什麼?跟著呀!”。
扶晞抬頭看了一眼,立即跟上。隨同剛剛服侍潯陽的那幾人走。這一路上,扶晞小心又小心的打量府裡的建築,她想憑藉著這個,快速的記下王府的路。就像當初剛到淮王府那樣,她要學著自己記下路,那樣才不會迷失,才不需要動不動就求人幫忙。潯陽走得時快時慢,扶晞把握不了這樣的節奏,一路狼狽。她哪裡知道潯陽是有意的,每經過一個拐角,潯陽都會加速,他只是想趁著那樣一個機會,仔仔細細的看一眼扶晞,看看她在這個只認識他的環境裡是怎麼應對的。
可惜,他一直都沒看見她的目光向他轉來,她看左看右,就是不曾看向潯陽,潯陽一邊喜於自己可以不用迴避的看著她,一邊氣惱她的毫不在意。
就像去見潯陽的那條路,扶晞又在數她經過了那些地方,每到一個建築,她就把那個名字默唸三次,一直到潯陽停腳,扶晞一共走過兩座不知名的短橋,一條明隱長廊,一個雲水亭,路過一個風路園,最後看到的這個地方是敬暉堂。他們停在走廊上,距離門口還有四五步,扶晞斜著看了一眼那個高掛的扇形匾額,黑底金字,剛勁瀟灑,很漂亮的字。
潯陽停下來,其餘人自然就都沒動,這門口也沒人守著,扶晞雖然不知道潯陽為什麼站在這裡不進去,但再不明白,她都不能說什麼,也就只管老老實實的站著,隱隱約約的對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開始放下思緒,專心去聽。
“我不敬就是不敬!殿下再寵你,你也只不過是個下人,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你敬茶?”。是一名女子的聲音,這聲音初入耳時只覺得過於尖細,而後聽下去,就聽出裡面的輕蔑與不滿,除此之外還有半分傲氣和半分嬌氣。
“放肆,你以這樣的身份入府,不正是為了服侍殿下?讓你敬茶是為了讓你學習奉茶之道,如果連這種事情都做不來,你還怎麼留下……”。依舊是一名女子,不過前者的聲音明顯比這個要稚嫩許多,這人的聲音平緩有力,如同流水淙淙。言語裡有些壓制的意味,隨意聽了去,覺得是對前者的呵斥,可若仔細聽,便覺得是安撫。
“這樣的身份?是什麼身份?我爹是定安侯,我是於家的嫡女,我兩個哥哥一文一武也都是朝中重臣,我姑母是平江王妃,你呢?你又是什麼,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你覺得這樣的我給這樣的你奉茶算什麼?天大的恥辱!”。她們之間對話很快,這人回話句句帶刺,扶晞在外聽得這一字一句無不覺得傷害。
“你如今還只是試婚之人,如果殿下不喜歡,你便會被送出府,由內務所給你擇偶,你懂不懂?”。她的語調提高,語氣也稍微重了些,可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她在勸誡那人,要她別太過分,明白自己的身份,否則後果堪虞。可是效果似乎不怎麼好。
依舊是帶刺的話脫口而出,那人帶著一點嬌縱的意味,“哼!你以為我會怕?”。
“沒人要你為這個怕,可是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雖然是試婚女,可日後必然是殿下的正妻,這是淑皇貴妃娘娘親口許諾”。
“休妄言!”。那人似乎有些急。可依舊堵不住前者的嘴巴,“我沒胡說,讓我先入府這本就是娘娘的意思,是她說這樣可以先培養感情的,否則你以為,我這樣的身份會來做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