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綁帶——雖然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然而奇蹟般地、那些遍佈全身的傷口卻已經癒合,不再流淌出膿血。
“左權使,多虧了海皇賜與的藥、和湄孃的捨命相助,我才活到了今日。”她低聲道,語音依舊衰弱,“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了很久。”
她周圍的人齊齊抬頭,看向前來的復國軍左權使,眼神各不相同——那些人都是西荒牧民打扮,為首的是一名紅衣女子,懷裡抱著一個石匣,正驚喜交加地看著那笙扯著炎汐衣襟的右手,眼神又是激動又是狂熱。
“啊?”那笙被她看得害怕,手一顫,縮了回去。
“是你!原來是你!”那個紅衣女子驀然低呼,狂喜地衝了上來,“帶著皇天神戒的少女,解開宿命封印的人……我們找了你幾十年!”
那笙本來想後退,然而一看到對方懷裡的石匣,也不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就是它!”皇天勒緊她的手,發出劇烈的鳴動,那笙一個箭步上前,感覺那裡面有東西蠢蠢欲動,試圖破匣而出,她顧不得害怕什麼,一把奪了過來,“天啊……就是它。這是、這是那個臭手的另外一隻手啊!”
“是的,是的!”紅衣女子同樣狂喜地開口,“請您破開它!”
那笙的手用力按在石匣上,密密麻麻的符咒硌痛她的肌膚——裂開一條縫的石匣裡,清晰地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正在拍打著石匣,試圖破匣而出。
“哎呀,真的是他!”那笙喜不自禁,開始凝聚念力。在她的召喚之下,神戒煥發出耀眼的光芒,皇天的力量和匣子裡的斷肢相互呼應,石匣發出崩裂的聲音。
湘卻只是在一邊看著,眼神複雜莫辨。
“是空桑人的戒指……空海之盟,是麼?”湘喃喃,語氣裡有掩不住的憎恨,“為什麼海皇要和這些空桑人結盟?為什麼在我們如此血戰的時候,他卻向宿敵伸出了手?如果早知道他是這樣的海皇,就算他救了我的命,我也決不會……”
“湘,我和你一樣無法原諒空桑人。”炎汐低語,神色肅然,“但是要獲得自由、光靠復國軍的力量不夠——只能暫時和空桑人合作,趕走冰族人,才能回到碧落海。”
“呵,”湘無聲地笑了笑,被毒素侵蝕的臉扭曲可怖,“我才不要空桑人給的自由!我寧可死在這裡,也不要接受空桑人的援手!”
“……”炎汐知道她心裡懷著深刻的怨恨,根本無法化解,一時也無話可說。頓了頓,低聲轉開了話題:“放心吧,如意珠已經交到龍神手上,龍神恢復了昔年的力量……湘,這一次你居功至偉,復國軍所有戰士都應該向你致敬。”
“那又有什麼用?我們付出的代價,並不是敬意可以挽回的。”她啞聲道,空洞的眼裡有深深的哀傷,喃喃,“寒洲死了,我也是殘廢之身……留一口氣、只為看到迴歸碧落海的那一天罷了。”
炎汐輕拍她的手背,低聲:“放心,會看到的……會的。”
“哈,好了!”此刻,那笙在那頭驚喜叫了起來,皇天光芒如同閃電一樣割裂了昏暗的室內,手裡的石匣錚然碎裂,符咒成為齏粉。裡面封印了百年的東西掉落出來,凌空抓住了那笙的衣襟,晃晃蕩蕩。
霍圖部一行人一起發出驚呼,看清楚石匣裡封印的卻是一隻斷肢。
“臭手,臭手。”那笙忙不迭的將它撿起,“聽得到我說話麼?”
那隻左手屈起手指,比了一個大功告成的動作,然後轉過方向,對著霍圖部人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多謝了,葉賽爾。”
那個聲音忽然響起在空蕩的密室內,讓所有人愕然——斷手會說話?
“咦?你……認得她?”那笙看著斷手,也是詫異。
然而真嵐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頓了一頓,只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