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砂被他瞪得很慚愧,縱然還是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問了。
“現下我傳你一套口訣,能不能順利引來靈氣習得騰雲術,就要看你自己了。”
說罷,鳳狄嘰裡咕嚕唸了好長一串列埠訣,拗口之極。
“如何,記住了吧?”顯然他把胡砂當作天才。
她木然搖頭:“……再念一遍好嗎?”
鳳狄恨鐵不成鋼地皺了皺眉頭,又唸了一遍:“記住了沒?”
繼續搖頭。她一個字都聽不懂,更別說記住。
“怎的還記不住!”他怒了,“憊懶如鳳儀,師父也不過唸了兩遍口訣,他就能融會貫通。你怎能連他也不如?”
胡砂苦笑道:“我……自然是比不上二師兄的……”
“胡說!”鳳狄先是一怒,跟著似是覺得自己過於嚴苛,便放緩了神色,抬手在胡砂肩上鼓勵地一拍:“不要妄自菲薄。大師兄雖然沒有開壇授業,然而也見過許多新晉弟子如何跟隨師尊修行。似你這般勤勉好學不以為苦的,實在少見。你是個天才,日後成就必然要高於鳳儀和我,小小的挫折不算什麼。”
雖然是被鼓勵了,可是為什麼她覺得肩上的壓力更大了呢?再說了,她不以為苦,不是他逼出來的麼?面對著千年冰山臉,誰敢有異議?
胡砂滿頭黑線地答應了一聲。
“你且留在這裡慢慢練,我有事需要離開一下。今日若是能學會,便試著騰雲飛回芷煙齋。”鳳狄充滿信心地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胡砂,你能行。”
事實是,她一點都不行。
那個口訣她一個字都沒記住,騰什麼雲,摔死還差不多。
胡砂對著他的背影長長吐出一口氣,鬱悶地蹲在了地上。
升龍臺建在頂峰,雲霧繚繞,冰雪層封,四角用冰各雕了一顆龍頭,清澈透明。胡砂在臺子上走來走去,實在沒事幹,又不敢回去,只得用手去摳龍眼睛。
摳一下,想到大師兄說她是天才,不由打了個冷戰。
再摳一下,想到他充滿信任的眼神,繼續打冷戰。
怎麼辦?她已經能預見自己將會看到大師兄失望又鄙視的神情了。第一次被人這樣信任,卻是這麼個結果,真讓人不甘心。
撲地一下,冰雕的龍眼禁不住她左摳右摳,掉在了地上。
胡砂嚇了一跳,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人發現自己做的壞事。不行,她還是趕緊閃人比較好,否則破壞仙山設施這個罪名怎麼說都不輕。
她掉臉朝臺下走,忽聽臺階上有兩個弟子在說閒話,隱約聽見“芳準師叔祖”幾個字,胡砂登時一陣心虛,以為他們看到自己摳龍眼了,腳下不由一停。
“曼紫師姐他們都說,芳準師叔祖常年生病,把腦子給燒壞了,居然收個完全不中用的丫頭做弟子。聽說她都十五歲了,還會在祖師爺的課講上睡覺,把祖師爺氣個半死。芳準師叔祖居然也不怪她,還為她說話。想當初咱們入門也不過十一二,比她還小著幾歲呢,何曾見師父這般仁慈過?”
那人一邊說一邊嘆氣,胡砂也跟著嘆了一聲。
另一人低聲道:“這些也罷了,你知道嗎?我前幾天聽人說了個不得了的事情。那個新來的師叔,和鳳儀師叔很有些不乾不淨,兩人光天化日之下躲在屋裡不知做什麼,被人撞破了居然也不當一回事。咱們仙山清遠是什麼地方,居然能容得下此等齷齪,簡直令人失望透頂。”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
一人驚訝了。胡砂也跟著驚訝了,反覆回想自己和二師兄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怎麼沒有!說起來,鳳儀師叔那個人,從以前開始就沒什麼好口碑。你不覺得他看上去特別不可靠麼?仗著長得漂亮,輕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