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那天,嚴述的班級就地做了短暫的分別會,老師特地在黑板上畫了心願牆,同學們卸下一身緊張和疲憊,興致高昂地在便利貼上寫下祝福和心願,珍惜地貼在心願牆上。
不多時,心願牆上貼滿了便利貼,一些人擠在牆前饒有興致地讀便利貼上的字,嚴述本來沒有參與這種活動的心思,坐在位置上捏著筆在指尖轉了 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扯了一張便利貼。
嚴述的字筆劃挺直而有力道,瀟灑而不失勁氣,和十八歲的嚴述一樣,字裡行間都藏著一股少年銳氣。
簡單的方正牛皮紙便利貼上寫著:「祝陶秩多喜樂,長安寧,歲無憂。」
嚴述珍而重之地把便利貼貼到心願牆上,好像這樣的行為真的能為陶秩祈些好運似的,旁邊有人好奇他寫了什麼,嘰嘰喳喳地吵著擁擠著要看。
「誰是陶秩啊?」有人嚷嚷,用一種誇張的語氣揶揄著嚴述,「這願許得是捨不得他吃一點苦。」
一石激起千層浪,旁邊的人更加起勁地擠進來要看,嚴述在推搡中如定海神針一般穩站其中,心想,陶秩確實一點苦都不能吃。
但是願望何其美好,人生之路誰都無法預測,如果多年後的嚴述知道這一張小小的便利貼無法給陶秩帶來一點好運,他可能會後悔自己貼了這麼一張便利貼,而不是選擇時刻待在陶秩的身邊。
但此刻的嚴述難掩笑意,平日裡冷峻疏離的眉眼如春意消融下的春水,變得多情而溫柔。
教室窗外傳來幾聲敲擊玻璃的聲音,嚴述轉頭看,看見陶秩一張小臉貼在窗戶上,胸前還舉著一束盛開得熱烈的鮮花,陶秩看見嚴述轉過來了,立馬舉著手做了幾個手勢,嘴巴做著口型讓嚴述出來。
在全班的注視下,嚴述在門口接過了陶秩遞過來的花,陶秩手背在身後仰頭看嚴述,笑意如同六月的夏日一樣明朗燦爛,他對嚴述說:「哥哥,畢業快樂。」
嚴述很久沒聽見陶秩叫自己哥哥了,乍聽到一如夏日的陽光一般滾燙,嚴述下意識動了一下,隔著滿捧的鮮花輕輕懷抱了一下陶秩。
嚴述身量比陶秩高出不少,他得彎下腰才能抱到陶秩,陶秩愣愣地踮著腳尖,猶豫地把手放在了嚴述的背上,花束裡的鬱金香柔軟冰涼的花瓣貼著陶秩的下巴,讓他覺得有點癢。
嚴述身上有著夏天的暑氣,叫陶秩暈頭轉向,聽著教室裡其他人快要掀翻屋頂的起鬨聲,陶秩都快鑽地縫裡去了,不知道嚴述為什麼突然那麼熱情,只能拍了拍嚴述的肩膀問:「你怎麼啦?」
嚴述貼著陶秩的耳邊說:「謝謝你,陶陶。」
陶秩更不好意思了,因為他是被爸媽帶來專門來接餘彥倫的,只是買花的時候想到嚴述父母都在國外,連自己兒子高考都沒有回來,相比較之下,嚴述太可憐了,所以陶秩多買了一束花,順路準備把嚴述也接回家。
當然,陶秩不可能那麼沒有眼力見說嚴述是順路的,他想雖然嚴述平日裡看上去總是對什麼事情都不聞不問的樣子,實際上心裡也敏感得很呢,也會因為沒有人關注而失落,也會因為忽視而難過。
「你們咋摟一塊了?」餘彥倫剛走出教室就看見這一幕,他神經大條地興沖沖走過去,一把把兩人都摟住了,「哎呀,還是咱哥仨好啊。」
陶秩被兩個高大的alpha夾在中間都快無法呼吸了,餘彥倫手上的花束直接撲他臉上,陶秩掙扎著說:「你們給我撒手!」
餘彥倫不撒手,三人抱做一團,餘彥倫左右搖擺,做出一臉陶醉樣,還在做出兄友弟恭的幻想:「不愧是自小的交情,我的陶陶,我的好陶陶啊!哥哥們以後一定多寵你,你就是我們最好的弟弟。」
三十多度的酷暑,沒多久陶秩就熱出一腦門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