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醒不來,
夢裡,他看到孃親穿著一身紅衣,被同樣一身紅衣的陌生男子牽著離開,
他一直追,可他太小,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地上。
無論他怎麼哭喊著‘孃親,我是宵兒’,孃親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那雙突然變得陌生的眼睛和木訥的表情讓他害怕。
聞言,東陵軒胤蟄眸驚膛,明知道宵兒是作夢,
然而他卻覺得隱隱難安,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
“宵兒,那不過是夢,不會有事的,別怕別怕。”
他安慰的字眼顫抖結巴,滲和著明顯的惶恐不安。
懷裡的小傢伙依然哭著,搖頭道:“不是的,孃親一定出事了,宵兒要找孃親,
爹,我們馬上去找孃親好不好?孃親等太久的話會忘了宵兒的。”
東陵軒胤此時被宵兒說的六神無主,一想到媛媛身上還有‘蝕心蠱’未解,
他再也無法等下去,抱緊兒子點頭道:“好,我們馬上找孃親。”
可是一想到宵兒還有病在身,頓時憂心問道:“宵兒,可是你還病著呢?你沒問題嗎?”
宵兒使勁點點頭,篤定回道:“爹,我好了,真的好了,都是宵兒不好,宵兒以後一定再也不生病了。”
聞言,東陵軒胤將兒子緊抱在懷;慈溺道:“宵兒真乖。”
聽到宇文逸然說宵兒已然痊癒的保證後,心急如焚的東陵軒胤已無法再等一分,
與樓簫顏商討後,即刻整兵出發,前往天戟。
馬車裡,被東陵軒胤抱在懷裡的宵兒小臉不停看著布簾外的荒漠山脈,
兩小手緊握著孃親給他做的小搖鼓,咬牙忍淚,
只覺孃親不在的日子裡,時間竟是過得如此緩慢。
東陵軒胤將兒子抱在懷裡,心情與宵兒一樣。
側臉被殘陽鍍出一層金黃,他看著手中的木梳,心悽澀然,
思念此時在正腐蝕著兩父子的骨血,讓他們的痛苦鮮明入肺。
娘,宵兒來了!
媛媛,等我!
【結局篇1】鳳不歸:可有一輩子
清風蕭瑟,夜涼如水。
琴絃的音律汩汩如流泉淙淙悅耳,在入夜的赤竹林迴盪著,
落葉繽紛,在空中帶著絕美的旖旎落下,歸於塵埃。
敞開的赤竹閣裡,只見男子一身白衣勝雪,皎潔如月,
烏絲半束,散披於肩,盤膝而坐,膝蓋上擺著七絃琴,
廣袖下,修長的指在琴絃上曼妙彈撥,
陣陣音符汩汩散發,悲悽之意如寒冬徹骨的風霜,傷感入脾頗有意境。
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身著雪紗煙裙,三千青絲素綰精緻的新月髮髻,
斜插兩支碧綠玉簪,配著清婉脫俗的容貌,實在妙不可言。
只是,美中不足的她,神情淡漠,黛眸無波,毫無情緒可言。
一曲終罷,男子兩手平放在七絃琴上,方才的悲悽意境頓化煙散。
東陵聿熤妖治傾城的臉側眸看向身側的女子,
夜風帶起他垂肩的烏絲,嬈唇輕揚,慵懶七分,愜意三分。
朝她靠近幾分,男子伸手輕撫著她滑膩白皙的臉,寵溺笑道:“喜歡嗎?
這是母后在我四歲那年教我的‘鳳不歸’,是她當年久居深宮時由感而發寫下來的琴譜,
我還記得。”
女子黛眸無波,沒有回答,四十多天,她一直如此。
見此,東陵聿熤伸手撫著她垂肩的髮絲,絲綢般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字眼彌著濃濃的嘆息和遺憾:“圓圓,三天後就是我們的成婚的日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