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那麼決絕,連一點挽留的機會都沒有給她,他還敢說他當初是逼不得已?
他的肩膀抵上她的肩膀,臉挨著她的臉,居然有冷冷的液體落下來:“雪青,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喃喃自語似的,嘴唇湊上來,她冷冷地看著他努力地想撬開她的唇,嘲諷似的。
他是不是以為,像她這樣年紀的女人,寂寞至深,又缺少男人愛慰,所以摟一摟便會在他懷裡化成了水?
透過他的肩,能看見桌上有把水果刀,光芒冷冽,鋒利非常。
她想象著自己出其不意地捅出去,血紅遍地中,是他最不可置信的臉。
有這種想法,她知道,自己原來還是恨著他的。
門鈴突兀地想起,阻斷了她無謂且近乎荒唐的想象,她優雅地推開身邊的男人,起身開門。
門才開啟,還沒看清來人,她即被人緊緊抱起,然後聽見陶黎賀愉悅地問她:“我回來了,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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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劇裡最最最俗的劇情是,新女友回家想給男友一個驚喜,卻發現他的前女友正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羅雪青看著陶黎賀在見到鄭東平以後陰晴不定的臉,陡然便想起這種荒謬的喬段,只是,現在的情況是,面面相碰的是她的新舊男友。
鄭東平似乎很吃驚,這種意外讓他幾乎是措手不及地起身想逃。
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叫:“陶總。”
陶黎賀的神情冷冷的,恍若未聽見,只是望著羅雪青:“有客人?”
她笑一笑:“不速之客也算是客人吧?”
陶公子對這答案狀似很滿意:“吃飯了嗎?”
羅雪青答:“還沒呢。”
被徹底無視,鄭東平狼狽退場,再不復先前深情公子的模樣。
屋內兩人都一陣沉默,或者都同在消化,也同在醞釀:怎麼解釋,怎麼圓融?
最後還是羅雪青先開的口:“你好像並不奇怪,他是誰。”
陶黎賀在沙發上懶懶地伸長了腿,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臉上卻很平靜:“你也好像並不奇怪,他認識我。”
她心裡一痛,怎麼會不知道?追根問底是女人的天性,要結婚的男友突然憑空消失,任誰都會千萬百計打聽點根底。
更何況,她認識鄭東平那麼多年,去過他的公司,也聽他發過不少牢騷,公司裡當家的是誰,除了沒有見過面,名字總是聽得耳熟能詳的。
陶黎賀說:“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曾經在我公司做過事的吧?”
羅雪青說:“那麼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望著她,目光淡定,她看著他,面目從容。
相視一笑,陶公子說:“沒有法律規定我不可以喜歡前下屬的前女友吧?”
羅雪青沒接話,仰著頭她無聲笑了一笑。
他不明說,她自然也不會挑得那麼明白。
只是,喜歡,這個詞,在他心中所包含的內容與意義,還是有待商榷的。
到底忍不住,陶黎賀問她:“他又來找你幹什麼?”
其實擺在桌上的玫瑰和巧克力早已說明了一切。
羅雪青語氣戲謔:“前男友鮮花蜜糖地探訪前女友,大度吧?”
終究是沒說出實情,也沒有抱怨,總覺得,那仍是自己喜歡過的男人,選擇過的男人,給他一留一點顏面,便是為自己保全了一點自尊。
男人變心出軌或劈退,世人總說是那男人的錯,但,何嘗不是女人眼光的問題?沒有深入瞭解,便要死要活地愛上了,想託付一生了,總也是自己愚蠢。
陶黎賀坐過來一點,抱著她:“要不要我們回請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