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河河總奏請清查河海銀的摺子遞進了乾清宮上書房,過不得幾日,陳演便被康熙召入京城。傳旨的魏珠到得天津衛河道衙門時,還未到晌午。陳演領了旨,吩咐擺席周襄天陪著魏珠喝茶,他自個兒轉身回了後宅。
齊粟娘早聽得訊息。正奇怪他怎地有空兒回後宅。陳演走上前來握著她地手。道:“我今兒去。怕是得後日午間才回和我一塊兒去罷。這幾日你一直說累乏。我不放心你。”
齊粟娘一怔。頓時笑了出來。“陳哥。不過是兩天——”
“你獨自在這裡不放心——”陳演慢慢抱住了齊粟娘。“現下京城裡正亂著。”
齊粟娘伏在陳演懷中。聽著他地心跳聲聲道:“京城離天津遠著。這裡又是官衙。你快去罷誤了你地公事。”咬了咬唇。抬頭看向陳演“京城裡地事。你可千萬別摻合進去了。
”
陳演凝視著齊粟娘。“你放心。我不會明著乾地。”
齊粟娘一怔,似是明白陳演為何如此擔心,多半還是暗中行了些事,她看了陳演半會,心中猶豫掙扎,想著齊家的大仇,終是嘆了口氣,“你放心。我就在家裡待著,專等著你回來。”
陳演點了點頭,召了丫頭上來讓她們擺了飯,叮囑枝兒好生侍候,便出了後宅到前頭。
陳演沿著青石道走著,遠遠見得側廳裡,周襄天正陪著魏珠用飯。離著側廳還在十來步遠,陳演眼角一掃,小連悄悄兒走到他身邊。
陳演停住腳步,“怎麼了。”
小連輕聲道:“爺,小的打聽明白了,崔大人每月裡有中旬、下旬二十日必在天津,另有十日要去京城。”看了陳演一眼,斟酌著又道:“今兒十月初二,又去京城了。”
陳演皺著眉,只覺崔浩如今太不小心,“身邊可帶了人?”
小連搖了搖頭,“只帶了兩個把總。”
陳演沉吟半會,“行了,你再去盯著,你不用跟我去京城,一定要把崔大人何時在天津看明白了。”
陳演進了側廳,陪著魏珠說笑用飯,臨到出門上車的時辰,陳演趁著魏珠不在跟前,側身對周襄天道:“先生差人知會崔千總,平日裡出門多帶些人罷。”
周襄天微微驚異,不知陳演為何對崔浩這般上心,雖是因著內眷有些交情,終是各不相干,崔浩到底是八爺門下的人,最近江蘇幫收攏了常州幫,兩邊兒正較著勁,還是盡避著的好。他雖是這般想著,嘴上還是應了。
天津城河標兵營,崔浩接得京城裡召喚的訊息,策馬出了營,一路走到天津城北門,聽得開道鑼響,見得北河河總的儀仗過來了,便策馬閃在路邊。
眼見著北河河總向著京城去了,崔浩正要隨之出城,見得翁白迎面而來,後頭跟著三十來名挑夫,抬著三十抬彩禮,多半是漕河上來的新貨。
翁白見得崔浩,也是一愣,連忙一勒馬韁,拱手為禮,“崔大人。”
崔浩笑著回禮:“翁公子。”他掃了一眼翁白身後的彩禮,“翁公子何時到淮安去下聘?婚期可訂好了?”
翁白麵有喜色,似是被取笑多了,應對也格外從容,“下月初五後,等淮安李二當家從通州返程時,隨他一起去淮安下聘,再訂婚期。”
崔浩知道九月是交漕糧的日子,江蘇幫一
四勤押船,現下怕是已到了通州交完糧,正忙著收回程時販賣得利,便也點了點頭。
兩人又寒喧了幾句。崔浩正要離去,翁白掃了他身後兩個把總,微一猶豫,又道:“崔大人,京城裡不安泰,江蘇幫這幾日也有些動靜,崔大人還是小心些好,多帶些人上路。”
崔浩一怔,拱手重重一禮,“多謝翁公子。”
天津城北門外,漕河上颳著冷風濤洶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