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那裡,被他咬得生疼,卻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痛,真的太痛太痛。
他退後又退後,倚著白色的牆壁,神情一片茫然無措。
…………………………………………
外面顧承麒如何想,病房裡的三個人不知道,神情各異。
秦漫雖然在聽音樂,不過一直在關注丁洛夕。
姚友權也一樣,雖然他們都不是丁洛夕,可是任誰承受了幾年的冤枉,封殺,打壓。
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時候,都會有所反應吧?
可是丁洛夕,完全沒有,她的神情平靜,看起來,平靜過了頭。
丁洛夕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清醒過來之後,她所有的思緒,都陷入在了,自己是無辜的這件事裡。
可是隨著這個認知繼續湧上心頭的,是她已經刻在骨子裡的,那些難以磨滅的痛苦。
是的。痛苦。
不能當護士的心酸絕望。
遇到顧承麒時的糾結忐忑。
愛上顧承麒時的猶豫不安。
、
更不能忘記的是,當被顧承麒知道一切時,他那過激的反應。
他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傷害她。
他罵她,汙辱她,欺負 ;她。
甚至把她送人。
而在最後,在她面前與別的女人親熱,不斷的藉著別人的手來傷她。
她想逃離,可是顧承麒卻一次又一次的不肯放過她。
為了逃脫顧承麒,她甚至失去了一個孩子。
、
那些痛苦,日復一日的積壓在她的心口,太深,太重。
深重到丁洛夕現在就算覺得難過,覺得痛苦,可是她卻是連哭都不哭不出來了。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那些壓抑的情緒,在這幾年不斷的折磨她內心的愧疚太多,多到她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她是清白的,她沒有害人。
她只是被人拎出來當了替罪羊?
、
六年,整整六年。
丁洛夕的心因為那個真|相而高興的同時,又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她想到了當初的宋雲曦,想到了顧承麒。
想到了她跟顧承麒之間的一切。
她更想到了,顧承麒對她的恨,對她的怨。
那些,其實原來都不應該是她承受的嗎?
、
這個念頭湧上心口,她的神情終於有了些鬆動。
沒有哭,她的雙手,死勁的掐著床上的被角。
牙根咬得很緊,瞪大的水眸,充滿了悽苦之色,沒有說話,痛苦卻很明顯。
她的眼眶一點一點的溼潤,發熱。
冷,非常的冷。
她想哭,卻是哭不出來。
她只能綣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綣起來。
、
泛紅的眼,終究是落下淚來。
抱著自己的手臂,死命的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只是無聲的流淚。
她沒有哭,只是那樣無聲的流淚。那些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想去擦,卻是連抬手都不能。
只能放任那些淚水,不斷的流著。
姚友權在醫院上班也有十幾年了,見多了生離死別,看慣了家屬的絕望,哭泣。
可是從來沒有哪一個人的淚水如丁洛夕此時一般,讓他覺得不忍。
是真的不忍。
、
這樣一個纖細的肩膀,承受了多少不屬於她的磨難?
又或者她這次住院,其實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