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指向了臣女,說我生於二月,剋死了她。可實際上,臣女的父親和生母,還有家中的祖母可都是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若說相剋,怎麼會反倒剋死了嫡母呢?”
李未央眼圈略紅,臉色發白,唇上無半點血色,眼淚和憤怒都似乎含在眼睛裡,就連太子都露出不忍之色。
國公夫人怒道:“住嘴!你給我住嘴!”
皇帝卻冷聲道:“不!繼續說下去!”蔣旭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堪,可是在皇帝面前,他竭力控制住了自己。
李蕭然不由嘆了口氣,若論起口才,恐怕他比這丫頭都要遜色。這段話半真半假,說不真實,卻字字都是真的,說完全真實,卻總是感覺有那麼點怪異的地方,畢竟大夫人陷害李未央是真,刻薄庶女是真,疑心生暗鬼也是真,但——外人可不知道,李未央從來就沒吃過虧啊!
李常喜低著頭,終於明白了自己和李未央的差距在哪裡,自己只懂得一味驕橫,可李未央卻是懂得如何利用最大的資源來為她自己辦事,光這種本事,自己就是望塵莫及。
儘管被皇帝呵斥,國公夫人還是忍不住怒聲道:“你……血口噴人!陛下,您千萬不要相信這個丫頭說的話!她完完全全就是在詆譭我們啊!”說著,她突然站起來,快走幾步要用柺杖去打李未央,李未央卻動作敏捷地一閃,躲在了姚長青的身後,眼見一個柺杖落空,拓跋玉這才鬆了一口氣,那邊的蔣旭心叫不好,連忙去攙扶住國公夫人。
皇帝看到這一幕,原本只相信三分的,也相信了五分!因為國公夫人實在是太跋扈了!在他的面前也敢隨便動手,更何況在背後呢?這時候,他還沒有想到,李未央分明是故意激怒國公夫人的,皇帝的臉上終於現出怒色,不由冷聲道:“國公夫人,你年紀這麼大了,肝火還是這樣大。這是大殿,是公堂,不是你蔣家的後院!”他的聲音無比的冷凝,帶了一絲寒意。
國公夫人一怔,立刻明白自己中計了,自己表現得越是激動,別人越是會相信李未央的話,事實上,李未央說的並不算加油添醋,的確是事實,只是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幾乎恨不能直接打死她才好!靠著兒子攙扶,她才能勉強站住了,只把一雙眼睛恨毒地盯著李未央。
李未央淡淡垂下眼睛,繼續道,“外祖母和舅舅們猜來猜去,只能往臣女身上猜,因為是臣女受到虐待,是臣女總是受苦,他們覺得臣女對嫡母怨恨未消,於是故意與嫡母為難,導致她患病而死。可是這種事情,臣女不過弱質女子,如何能做得到?我平日只在自己院子裡繡花,每日按時辰去向嫡母請安,也只能在外頭問一聲好罷了,連嫡母的日常起居都挨不到,如何害她?可外祖母認定的事,哪裡容人分辨。須知,天地秘事尚隔牆有耳,何況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臣女若是真的做了,焉知就沒有眼明心明的人能看透呢?怎麼外祖母就偏認定臣女是仇人,半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呢?”
國公夫人明知道李未央是在激怒自己,卻難以控制住多年來的脾氣,幾乎氣得滿臉脹紫,甩開蔣旭的手,衝上去就要給李未央一巴掌,然而姚長青站在李未央的跟前,自然用手去阻攔,誰知老夫人不管不顧,“啪”地一聲,那巴掌竟然落在姚長青的臉上,皇帝看到這裡,已然對這老太婆的囂張跋扈相信了十成十,人都是這樣,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東西,正是因為如此,他對李未央所說的話,也全盤都信了。
蔣旭連忙上去攔住國公夫人,對著姚長青連聲道歉:“姚大人,實在對不住,家母一時激動——”
姚長青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但現在這是皇帝跟前,他只能強行壓下惱怒,道:“算了!”
國公夫人有個毛病,這個毛病平日裡看起來沒什麼,但到了這時候就成了她致命的短處,那就是護短,極端護短!尤其這個人剛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