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來走過去只見三座石雕皆栩栩如生,模樣都是白髮老者,三人模樣姿態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便是三人皆是盤膝而坐圍攏成環,每個人膝上都放著一架瑤琴,三座雕像人物手指皆作撫琴狀,其眉眼神態似乎正沉浸於樂理之中。
而就在三個老者圍坐的正中則只有一個碧玉。蒲團,其上空空如也。
袁來猶豫了一下便邁步進入,在其上緩緩坐下,這一坐他忽然驚見三個石雕竟然各有缺憾,先前在外卻是看不出只有坐在此處才能觀看清楚!
三座石雕,面目各有缺陷,一人無雙眼,一人無雙耳,一人無口舌!原本應該出現雙眼雙耳口舌的之處一片空白,如此三座石雕便也透出幾分神妙韻味!
袁來訝異地看著,隨後便聽到了琴音。
琴音並無柔婉而竟是浩蕩的,如江河大水奔流不息,隨著耳邊琴音奏響袁來便看見身下碧玉陡然點亮,彷彿在玉中點了一盞明燈!
蒲團碧綠,忽而閃爍起水波皺紋來,而與此同時袁來陡然感覺通體舒暢,彷彿置身溫水,那閃爍的綠光一遍遍沖刷著他的神識,而在現實中一種看不見的力量也在不斷滌盪袁來的軀體,在這樣的沖刷下身體內的傷損皆會加速癒合,神妙非常。
袁來耳邊是琴音,心中極為訝異,有些可惜自己的身體並非本體,毫無元氣,也並無傷患,倒是白白浪費了這神妙的力量,慢慢的他倒是有些沉醉於這琴音之中,相比於俗世音樂,這古典的琴音含義頗深,境界幽遠,粗聽不甚明顯但是越體會越覺動聽異常。
只不過……袁來忽然對這琴音中的力量好奇起來,這力量並非元氣,只是單純的音樂而已,卻能引動修士心神,這般的力量已近乎天道。
“天道?”袁來眼睛一亮,這力量或許真的是道的一種,如此一想他再看這三座古怪雕像的時候便更加看出幾分道韻出來。
“有眼而不能見物!有耳而不能聽音!有口而不敢出言!這三種禁止倒是頗有幾分深意啊。”袁來喃喃自語,隨後靜下心來側耳細聽,當心靜下來之後,對樂理的感悟也就更深數分。
草地碧綠,陽光普照,萬物生機,這是光明的也是充滿了生命力的。
音樂是跨越種族連線靈魂的神物,也是引動心神最簡單最有力的方式。
天道威嚴凡人不可目視,大道綸音凡人無法聽聞,大道名諱凡人不敢出言……
袁來靜坐於此,心神漸漸沉入某種玄妙境地,不知不過了多久,此處彷彿無時間概念,那陽光似乎從未減弱一分也未增強半分,袁來終於睜開雙眼,心頭已有莫名情緒徘徊。
他似有所感,目光投向身下——在外面他從蒲團下翻出一本經書,那麼在這裡呢?
他輕輕搬動它,卻猶如掀起落葉,袁來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短短的刻刀,刻刀已生鏽跡,邊緣卻鋒利異常。
他露出笑容,就像走出迷宮。他舉起刻刀試探性地朝著其中那座沒有眼睛的雕像伸去,毫無阻隔地他的刻刀觸碰到了那原本應該生有雙眼的空白處。
可是……他卻久久不動了。
終於,袁來放下了手臂,他還是沒有去改變什麼,只因為他總覺得心中的感覺差了那麼一點,就彷彿飲酒大醉之後揮毫蘸濃墨,攤開宣紙想要藉著醉意寫一幅字或者畫一幅山水,但是筆端懸空良久終究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有時候,差了那麼點意思就意味著會相差很多很多,比如若是他現在下刀,憑藉心中的那種感覺只可能刻出一雙凡目。
凡目,依舊無法直視天道。
就連窺視也不能做到。
袁來嘆了口氣,他忽然有種感覺,若是自己的本體前來才有可能補上那一點缺少的“意思”,好在時間還多機會還有,他略帶遺憾地放下刻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