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一年來,朝中有不少主張和平解決的大臣出了事,所以對西北的開戰請求越發頻繁,幾乎每隔幾天就有大臣上表。其實往前看,之前的兩三年就已經有了不少這種聲音,只不過最近一年更加頻繁了。”
“不過有趣的是,對於這些聲音,聖上卻始終抱著一種很消極的態度。”謝靈運緩緩分析道,“甚至消極的讓人有一種感覺,彷彿陛下對這頭猛虎並不在意一般,事實上這種威脅本就是動手宜早不宜遲的事,啟國國力雄厚,可是陛下卻遲遲不表態,以至於才讓一些大臣開始紛紛揣摩聖意,朝中的一部分主張和平的人其實就是在試探聖上的心思。你說說,這是為什麼呢?”
謝十八聞言一怔,說道:“西北和朝廷的關係真正開始緊張也就是在前幾年而已,那時候大家都不想開戰,所以拖延下來,至於近兩年,地方災害頻發,朝廷的心思都放在救災重建之上,這個時候,當然不適合開戰,所以……”
“所以才拖延到現在?”謝靈運突然笑了,他搖搖頭,嘆道,“你真以為之所以不開戰是因為顧忌那些什麼旱澇災害?國庫充盈,民心安定,一些災難在陛下看來只是麻煩,卻絕不會是什麼真正的大事,而西北軍卻是直接威脅到皇室的力量,相比之下,那些災情又有誰會真的在意?難道還怕那些百姓謀反不成?我可以告訴你,聖上遲遲不表態絕對不是因為顧忌這些,也絕對不會在意一旦開戰流血漂櫓!”
“那……是因為什麼?”
謝靈運忽然長嘆了口氣,目光深沉地說:“我也猜不透。不過那種感覺卻越來越深,有時候站在皇城外,看著摘星樓,就會想,或許這位陛下是真的對西北軍並不在意,或許他甚至也對這整個天下都渾然不在意,你難道沒聽說過麼,最近一兩年來,就連早朝都時斷時續,咱們的陛下也從勤勉政務到現在將一灘事都推給臣子,自己卻在那摘星樓頂,深居簡出。”
謝靈運突然又搖搖頭,看著一臉困惑的謝十八,疲憊地笑道:“對了,你應該聽說皇子殿下早先離京去了其他州府了吧?”
“是聽說了,說是去了綿州。”
“他不是去了什麼綿州,而是去了西北才對。”
謝十八聞言滿臉驚訝。
“西北?殿下怎麼會去了那裡?”
謝靈運呵呵一笑,道:“或許不久之後你就知道了,行了,去忙吧。”
等謝十八疑惑地關門離開。
謝靈運定定地坐了一陣,拿起那隻書帖簡單翻了一遍,然後忽然又心煩意燥地放下,隨即招呼了僕人,問了句王泰之先生是否在王家府中,得到肯定答覆後便換了衣服備馬車,出院向王家走去。
烏衣巷佔地極大,想要從謝家家長府抵達王家夫子樓中間距離頗為不短。
當謝靈運的馬車輕巧地路過謝采薇的那座小樓的時候,謝家族長謝靈運忽然掀起窗簾,看著小樓,眼窩中流露出無限的愛憐之意。
“女孩子就該遠離是非之地。”
……
……
於此同時,西北那被風雪覆蓋的涼城之中。
那一間原本闊大此時卻又顯得狹小的讓人胸悶的房間中。
張陵面對著陷入震驚的三個人,聲如鐵石道:“此事千真萬確,我父皇早已被人所害,如今帝室已落入奸人之手,啟國傾覆與否,只在將軍一念之間!
第四百九十五章 唯一的辦法
“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驚聞此等大事,虞卿已經不復鎮定。
張陵幽幽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儘量用一種剋制的語氣說:“各位先坐下,容我慢慢說。”
劇烈波動的心態和氣氛是不適合談事情的,所以幾人都明智地開始調整呼吸,運動修為安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