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道:“這可不比在府裡,你……規矩點……”
我沒吭聲,重新坐了下來,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沾了血的食指指腹,思索著——
墨臺妖孽剛才究竟去幹什麼了?飛濺到這個位置的血滴,應該不是他的血……我不想管這是誰人的血,只想知道,墨臺妖孽有受傷嗎?他武功都廢了,難道就不能安分一點麼?!我的心裡打了一個大結,忍住要脫口的話。
我仔細觀察著墨臺妖孽,意圖尋找蛛絲馬跡,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隨即,沮喪地發現,我看不出啊!看不出墨臺妖孽被白粉遮蓋的面色是否如常,看不出他鮮紅的衣服下是否有血跡,看不出他狀似自然的行動是否只是在逞強……
就在這時,園中一個女子突然洪聲宣佈,道:“今次‘菡萏會’文章的主題是——愛蓮與贊蓮!”
我的小心肝啊,撲通一聲,沉到了谷底。
按照我原先的設想,無論是要寫蓮的哪個部位,包括蓮子、蓮心、藕節,再狠一點,甚至寫荷花池的塘水,我都有辦法洋洋灑灑地開題,然後穩穩當當地承接到所背誦的“時藝”模板,但是現在……
愛蓮,愛上蓮的自命清高?!贊蓮,讚頌蓮的孤芳自賞??!!
心裡這個幽怨啊,欲哭無淚……
“妻主,這個題目,你……做不出文章嗎?”墨臺妖孽傾身靠近我,春眸含憂,他的左手輕輕熨帖到了我的臉頰上:“寫不出,咱們就不寫了……‘菡萏會’只是個捷徑,卻不是唯一的途徑,你別煩心,我會另外想辦法的,咱們回府吧!”
回府?為了這個“菡萏會”,我準備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不戰而退,且不論我付出的辛勤的勞動付諸東流,就說我畫壞的那些絹布與兼毫毛筆……的銀兩全跟著打水漂了!
更何況,做完文章之後,我原打算去……
“你,沒事吧?”思及此,我收斂了沮喪的神情,開口問道。
墨臺妖孽不解地看著我,答道:“我沒事啊,有事的是妻主你才對,這個文章……”
“你沒事的話,我們就不急得回府了!既然來都來了,怎麼著也要做一篇文章吧!”我打斷墨臺妖孽的話語,對他安撫地笑了一下。
我坐至書案邊上,提筆,隨便寫了兩句贊蓮的句子,然後將背誦的文章原封不動地默寫了上去,一鼓作氣,一氣呵成——至此,“時藝”文,五百五十個字,功德圓滿,可是,完全偏題了。
拍死我,我都無法當場擠出“時藝”的句子,因而,只能硬著頭皮,在後面加了兩句白話——
自命清高,自卑自尊,過猶不及,惟吾憐之;
孤芳自賞,孰人欣賞,不如自賞,惟吾賞之。
書完以後,看都不看,直接將紙張遞給那兩個小廝,然後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繼續研究通向內院的牆體走勢……
“公子還禮,有請儀公子妻主墨臺氏。”少頃,園中傳來女子的唱喏之聲。
初聞此言,我的大腦尚未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就見墨臺遙衝了進來。
“中了!你的文章中選了!”墨臺遙喜上眉梢,手舞足蹈——她突然偏頭,看見了站在門邊的兩個小廝——重重咳嗽了一聲,然後面容一肅,繼續說道:“新婦,你總算沒辜負我對你的殷切期望,沒有給咱們墨臺府丟臉啊!”
說完,還特意又看了眼那兩個已經呆若木雞的小廝,才雍容嫻雅地走了出去,只是我眼尖地瞟到,她出廂房之後,沒走出幾步,就開始發足狂奔,估摸是急著找冉燮絮“敘舊”去了……
“墨臺夫人,我家公子有請,請隨我來。”一名黑衣女子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了廂房門外。
這女子的衣著打扮跟之前我在內院看到的那個女子的一樣,甚至……與我記憶中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