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纏繞著葉凡的噩夢同美夢一般多。沉穩的葉清變得不可思議的浪漫,甚至常常讓她覺得這些其實都只是在做夢而已。幸福來得太突然、太多,以至於她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懷疑、不安。
伴隨著葉清的柔情,威脅的信件總是一封接著一封地寄來。那人似乎知道自己不想讓葉清知曉,或者是另有目的,儘管每天一封從不缺席,卻從來沒讓葉清察覺到。
那些照片全是不久前拍的,並且沒有重複。很明顯,他們被人監視了。她也想過要搬走,但哪裡是安全的呢?
不安漸漸蠶食她所剩無幾的理智,現在的她開始習慣性的不看報紙,習慣性的迴避一切有關八卦的新聞,習慣性的在面對葉清的時候掛上一臉坦然的微笑……但她過得很累。
每天晚上,當葉清一靠近她的身體,她便全身僵硬,連臉上特意偽裝的笑容都快要堅持不下去,儘管前一刻他們還是那麼甜蜜,儘管她還是那麼愛他。看到葉清臉上的表情由開始的困惑變得擔憂,再變得黯然,她的心臟便猶如蒸在熱鍋裡一般,備受煎熬。
有很多次她都想告訴他真相,但最終卻都忍了下來。她不明白自己的作法,她一向鄙視那種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擔的人,但現在她也成了這樣的人。她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但卻毫無辦法。
她還是照常上班,然後麻木的坐在電腦前,努力集中精神,工作。
輕呼一口氣,葉凡起身,將椅子微微推開,纖細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然後繞了出去。這幾天她都來得很早,現在也只有寥寥幾個同事坐在位置上閒聊。
到茶水間接上一杯熱水,然後靠在門背上閉目輕輕啜飲。
或許是最近精神高度緊張的緣故,這次的例假整整提前了一週,並且下腹部墜脹疼痛不已。熱水下肚,感覺稍微好了一點。葉凡左手扶著後腰部,靠著門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穩身子。她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向健康的她居然痛經了,而且還是那種將要暈過去的痛。
“唔……”又是一陣絞痛襲來,葉凡捂住肚子,咬牙忍住那股強烈的痛意。以前唸書的時候,看班上有的女同學每次月經來了都想要痛得暈過去一般,她還有些不能相信,現在她是完全能體會到了,甚至為自己當初的些微懷疑而感到抱歉。女人真不是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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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巨響,葉凡靠在門上的身體受到劇烈撞擊,本就虛弱不已的身體差點從門上滑倒,倒是手中的杯子先受不住刺激,直接從她的手中脫落,“呯──”,水花四濺。
門外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方才開口:“是誰在裡面?”
葉凡沒精力做過多的反應,只挪動著身體靠到牆上,強作鎮定道:“進來吧。”
程飛燕聽見葉凡的聲音後,臉上的表情變得譏誚,眉毛往上一挑便風風火火的推門進來了,嘴裡還不忘抱怨幾句:“真是的,沒事抵著門幹嘛啊?難道就你會口渴?”
葉凡撇撇嘴,蒼白的臉上透出病態,但她澹澹一笑,便轉身走出去。她不想和她多做糾纏,成年人了,再如此幼稚的話,還真是沒什麼意思了!
誰知道程飛燕卻不打算善罷甘休,嘴裡的嘲笑不停:“就說麻雀怎麼能變鳳凰吧,這才幾天,就下堂了,嘖嘖……不過也沒什麼關係,這些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所以呢,還是先把自己的位置擺正才好,免得到時候被看笑話。”
把位置擺正?說得好!她這種長舌婦怎麼不反省一下自己,真是莫名其妙!葉凡對她的譏諷完全不在意,卻因為一時不察被門檻絆了一下,重心不穩,差點就摔倒,這下可把程飛燕得瑟壞了,“哈哈”的笑個不停。
葉凡暗自啐了一句倒楣,也沒心情搭理她,只顧著強忍痛苦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