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其實來說,單只是沈莫言竟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還在那等情況下出手爭奪蓮花燈這一件事,便已然是透著幾分古怪和問題,若真追究起來,即便是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被當場射殺,怕是也沒人會真責怪風玄玥或者是沈思曼的,最多,給她按上一個心狠手辣的罪名。
畢竟,是親弟弟。
以及還有那沈仲文盧氏,也定會將她記恨。
不過她又不在乎這些!
她毫無負擔與愧疚的繼續逛街賞燈,風玄玥更不會對這件事有任何的擔憂,倒是小曼曼這逐漸轉變的對他的態度和不時浮現的輕軟溫和,讓他十分欣喜,覺得即便再死上十個沈莫言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另一邊,風玄玥兩名下屬拖了沈莫言的屍體下去,然而才拖著剛拐了個彎,忽有黑影如幽魂般飄落在他們前面,不等他們看清這不速之客的模樣,那人便已經出手,不過眨眼間就封住了兩人的穴道,再然後他們手中的沈莫言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兩人不由大驚失色,拼命催動內力欲要衝開穴道,然而用力之下只覺得內力在經脈中近乎滯凝,全身的經脈都因此而疼痛了起來如要撕裂,而在他們衝刺穴道的時候,那人已經拎了沈莫言縱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幾乎就在那人消失的同時,兩人身上的穴道同時解開,只是即便現在恢復了行動能力,卻哪裡還能追得回那從始至終他們連模樣都沒有能夠看清的“客人”?
兩人不禁面面相覷,然後毅然轉身回去欲要將此事上稟。
“什麼?沈莫言的屍體被人搶走了?你們還連那人長得什麼模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妖都不知道?”
趙琦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幾乎是原地直接蹦躂了起來,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個死人竟都有高手來搶,這說明什麼?莫非是那沈莫言背後還有人或勢力?或者,其實根本就是左相沈仲文?
他站在那兒臉色好一陣陰晴不定,思緒轉了又轉也無法就此事下一個決定,不得不牙一咬,心一狠,轉身便朝著主子的方向追了上去,冒著絕對會被主子報復性懲罰的風險。
那天晚上,沈思曼沒有回去左相府,所以她並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左相府內發生了一件讓沈仲文近乎崩潰的事,當然,即便她真回了左相府,也未必就真的能得知這件事,畢竟此事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當時在場之人的身份都不是她深居後院冷清之地所能夠知曉的。
那天近子時,左相府的書房卻還亮著燈,沈仲文依然俯在書案前處理著堆積幾乎成了山的公務,身為一國之相,他並沒有能夠享受今天的賞燈節,這類屬於年輕公子小姐的節日似乎也並不適合他參與。
他埋首在公務之中好久沒有抬頭,直到夜深,燈盞“吡啵”,他忽有感應般的抬頭朝窗戶方向看了過去。
窗外夜色深沉,屋內昏暗的燈光透出,照出一片影綽婆娑,夜風從窗外拂過,輕輕揚起窗邊一角宣紙,一切都顯得十分靜謐安寧,沈仲文執筆的手卻忽然一顫,看著窗戶的眼眸逐漸收縮,一絲警兆頓生。
他分明記得,他先前是將這窗戶關閉的!
是什麼時候竟被開啟了?而且還是這般無聲無息他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沈仲文緊握著筆桿的手再一次收緊,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心中警兆更甚,那種如同被兇獸盯上的強烈感覺在頃刻間流遍了全身,讓他渾身的汗毛乍豎,霍然轉頭看向了身旁另一側,那與窗戶相對的地方,隨之瞳孔猛的緊縮幾乎如針孔般大小。
不知什麼時候,那裡站了一個人,一個渾身都籠罩在墨黑斗篷之內連一絲肌膚都沒有裸露在外的,與其說是人看著卻更像個鬼怪幽魂的影子,幾乎全身都融入到了那邊的昏黃暗黑之中,即便此刻親眼看到他的存在卻依然感覺不到絲毫來自於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