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氏,為了咱們倆,我也得想法子。”捏了捏齊粟孃的手,“你儘管放心,皇太后還沒開口,我有法子。”
齊粟娘瞪著陳演,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驚異,待要細問,卻聽得康熙更衣已畢,舉步回上書房的聲音,陳演匆匆道:“會館到底不是家裡,衙役我又都帶了出來。我夜裡不在怕你受驚。你去齊強哥府裡,我出了宮再來接你。”便急步進了上書房。
齊粟娘看著陳演的背影,心中雖有些忐忑,彷徨痛楚之感卻一掃而空,她向宮外走去,一時想著陳演到底用何法子絕了太后指婚的心思,一時又擔心陳演違逆了皇太后之意,身遭橫禍。她想到此處,心裡翻騰滾沸,憂慮不安,一刻也安靜不下來,但一絲歡喜之意卻也不知不覺從心底透了上來,溢滿全身。
傅有榮坐在車轅上,有一搭沒一搭和比兒說著話,眼見著齊粟娘出了宮,立時跳了起來。他幾步趕了上去,正要打千兒請安,被一臉笑意的齊粟娘拉住,“傅公公,咱們今兒晚上就別拜來拜去,客氣個不停了,我在宮裡頭鬧得有些腳軟。”又奇怪道:“傅公公在這裡等我麼?”
傅有榮看了看她臉色,暗暗納罕,笑道:“十四爺在齊府等著呢,請齊姑娘出了宮立時過去。”
比兒方才聽了傅有榮的話,一邊過來扶住了齊粟娘,一邊小心看她臉色,齊粟娘笑道:“我正要去哥哥府裡。一邊上車一邊道,“比兒,今兒爺不回會館了,咱們去你大爺府裡過夜。”
比兒連忙應了。
玉頂檀木馬車到了偏帽兒衚衕齊府。初更鼓剛剛敲響。花廳裡地夜宴正是熱鬧之時。齊粟娘遠遠聽得裡頭傳來戲子唱鼓詞地聲音。中間夾雜喝酒猜拳、嬌嗔調笑之聲。微微皺眉。停住了腳步。“傅公公。爺們正在耍樂。我不進去了。”
傅有榮陪笑道:“齊姑娘且站一站。奴才和十四阿哥稟告一聲。也好交差。”見得齊粟娘點頭。便急步進了花廳。
不多會。花廳裡靜了下來。先是三四名上妝戲子抱著三絃、琵琶退了出來。接著便是一陣細碎地腳步聲。十餘名釵斜衣亂地揚馬蘇戲齊齊退出。
齊粟娘又等了半會。齊強走到門口。“妹子。你來。”
齊粟娘把比兒留在外頭。慢慢走了進去。花廳正中空出大片。中間擺著唱詞扁皮鼓和幾張春凳。三面擺了五張紫檀木高腳橫幾。正中橫幾邊坐著十四阿哥和九阿哥。左面兩張橫幾分別是連震雲、秦道然、齊強、右面兩張橫幾是宋清、狄風如、孟鐵劍、羅世清。
齊強看著齊粟娘地臉色。一面小聲道。“太后沒指婚?”一面拉著齊粟娘走到了十四阿哥面前。
齊粟娘向齊強微微一笑,低頭福了福,“九爺,十四爺。”
十四阿哥看了齊粟娘半會,“太后怎麼說?”
齊粟娘搖頭道:“太后還沒說話,皇上就把奴婢招去上書房了。”
滿座的人聽得“皇上”兩字,頓時都豎起耳朵,凝神細聽,九阿哥從一字椅上挺起身來,“皇上召你做什麼?”
“皇上召奴婢給三阿哥挑選的八位大人講西洋算學。”齊粟娘看了九阿哥一眼,低聲答道。
十四阿哥皺眉道:“三哥?他在皇上跟前?皇上和他說些什麼?”
花廳裡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齊粟娘斟酌道:“皇上沒和三爺說什麼,皇上就在聽奴婢給八位大人講西洋算學。”頓了頓,“不過,三爺今晚應該不會回府裡,會一直在宮裡陪著皇上,聽外子給八位大人講算學。”
“陳變之也在?”九阿哥看向秦道然。
秦道然慢慢道:“陳變之既也在,應是為了編制律算全書之事……”
九阿哥緩緩點了點頭,靠回到椅背上,滿室裡地沉抑緊繃之聲慢慢散了開去。十四阿哥面色舒展,瞅著齊粟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