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後,鄭公子才再次忍受不住入夢,莫卡興高采烈的向他報告最新情況:“小旋,我把普通讓鄭伯送去了,你說,無傷會不會見我?”
鄭公子無力的想笑,最後只是彎彎嘴角,她總是在他不在的時候獲得進展,是不是因為他的存在,她才無法幸福?但他真的不想她的幸福裡,沒有他。
莫卡不用他回答,樂滋滋的說:“我要努力想辦法調理好他的身體,他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她遲疑了一下,有些愁苦的說:“不一樣了,他大概,不會喜歡我了。這樣也好,我就給他種一輩子的菜,等到,等到他老了,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就行了。”
鄭公子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心口激發,酸楚,嫉恨,羨慕,悲哀,還有壓抑在心底的戾氣種子,在慢慢的開出毒豔的血花來。
或許,他應該去殺了自己···,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他有些戰慄的想著,忽然轉身離開,順著熟悉的道路像一陣風一樣,心頭的毒花瞬息就開得血紅燦爛,彷彿一瞬間就開滿了他的靈魂,不顧一切的絢爛。
他走進熟悉的書房,看到那個滿面病容的自己,然後彷彿有一種感應一般,那個自己轉過頭來,震驚的相視無聲,就好像一個定格的畫面,又好像是一面凝固的鏡子。
鄭公子艱澀的說:“你,你能看到我?”
病臥在床的男子有一雙清潤淡漠的琥珀色眸子,清冷的看著他:“你很像我。”
鄭公子笑起來:“我就是你,另一個世界的你。”
那雙淡漠的眼睛帶出了笑意:“我知道,我夢到過你,你很幸福,我很羨慕。後來,你不幸了。”鄭公子震驚:“你也夢到過?”這真混亂。
鄭玉成點點頭:“你看,你真的不是我,起碼,你走形了。幸福果然讓人弱智,你這是來殺我嗎?”溫潤的眼睛彷彿帶著嘆息:“你想要這個身體是吧?那你那邊呢?死亡嗎?”
鄭公子避而不答,他其實並沒有想清楚,也許他自己說的對,他確實弱智了。
鄭玉成冷笑一聲:“你也沒想過也許那個身體因為失去靈魂而死吧?而你就算想拿這個身體,你要怎麼拿呢?殺了我?那要是也無法使用呢?你要知道,我的意志力,並不比你差,或許,還會強那麼點。而且你也知道,我並不在意死亡。”
鄭公子:“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來?為什麼要殺你?”
鄭玉成嘆口氣:“我能猜到,畢竟,我深知你。我曾經對一個叫莫卡的女孩子一見鍾情,她現在鄭家,我知道。”
鄭公子冷冷的說:“你不愛她。”
鄭玉成點頭:“是,這我們都知道。我在夢裡看到,你後來娶了她。我不是很明白,所以我說,你走形了。”
本來的鄭公子,是不會愛上莫卡的,一見鍾情後,再不相見,也許會成美好的記憶。也許這就是相見不如懷念的意思了。
鄭公子不耐:“你不懂。”
鄭玉成冷淡的說:“我的確不懂,所以我說,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鄭公子遲疑了一下:“莫卡,莫卡以為我們是一個的,她吃了很多苦。”
鄭玉成微微一笑:“就算我不是你,你也不要走形的那麼厲害。我不會愛她,一見鍾情不過是因為她非常符合我少年時期對愛情的幻想,幻想總是用來打破的,破了就不存在了。”
鄭公子:“你想活下去嗎?你半年後會死於一場手術。”
鄭玉成疲憊的閉上眼,蒼白的臉上,黑色睫毛在眼下映出一抹陰影,就算是病秧子,也非常好看的面容,有些脆弱有些冷漠:“你和我一樣清楚,我們都不在意死亡。”
鄭公子:“你活著吧,這樣至少能保護莫卡。”
鄭玉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