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參與露西妮的餐後散步,只要有可能,她就會走到有水的地方去。
“好啊,就是去泡泡腳也是很舒服的。”
水邊常常會是動物較多的地方,護衛們聽著兩個女孩想去水邊,其中一人快速向前,首先去探查情況,直到他發回沒有任何危險的資訊後,露西妮幾人才慢慢向河邊走去。
這是泰維勒山脈眾多河流的一個小分支,河面寬不過十餘米,河水清澈見底,站在岸邊都可以看到水底流動的小魚和盪漾的水草。河的兩岸水面不高,最深處頂多到膝部,最淺處將將沒過腳踝。
露西妮一見水便開心極了——她熱壞了——脫了鞋襪,一下子踩入水中。
“好舒服……”當整雙腳浸入水中,清涼一下子竄上全身,連指尖似乎都能感覺到那種透徹的涼爽。
阿伊莎雙手拎起紗裙,低下頭看著水中的雙腳,以及沒及腳踝的清澈河水,微微感嘆:“自小,母親就告訴我,水是我們的生命之源,我們可以沒有帳篷,可以失去牛羊,但唯一不能沒有水。”
阿伊莎抬起頭,沿著河床的方向向上遊眺望,“身為祭司,最重要的職責就是根據古老的魔法佔卜水的走向,然後帶領全族尋找水源之地棲息。每一任祭司都要把自己的全部生命獻給部族,烏哈努雅女神深愛最純潔的女性,所以,只有最純潔的女性才能感應生命的脈動。”
此時的阿伊莎給人一種幽靜而哀傷的感覺,雖然阿伊莎戴著頭紗,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卻依舊無損這種由心而發的憂傷,這種平靜的憂傷一時懾住了露西妮的心神。
“你知道嗎,露西,”阿伊莎偏過頭,望向露西妮,“祭司是部族裡所有男性的夢中情人,但我的姑姑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卻仍然沒有戀人,因為,所有的祭司都必須是‘沙巴’。”
所謂“沙巴”指的是“未接觸過的黎明”,意即處女。
“可是,我知道,她其實有心上人的,那個人等了她十多年,他們只等著我的出生,等著我能去繼承祭司,可是,”阿伊莎哽咽,“可是,我讓姑姑失望了……”
“這不是你的錯。”露西妮走上前,擁抱她。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姑姑哭泣,”阿伊莎將頭埋進露西妮的肩窩,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繼續說道,“都是因為我才讓她不能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
“這不是你的錯。”露西妮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撫,“這一切都是女神的意志,不是任何人的錯。你應該相信烏哈努雅女神,相信她能夠指引你的姑姑找到她的幸福。”
“真的可以嗎?”阿伊莎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哽咽。
“當然,烏哈努雅女神會善待所有真心侍奉她的人。”
……
由於阿伊莎的哭泣,兩個小女孩提前上了岸。為了緩解阿伊莎這突如其來的悲傷,露西妮慫恿阿伊莎——兩個小女孩在岸邊打起了水漂兒。
看著石子在水面上一跳、兩跳……她們在岸上或是鼓掌或是尖叫,玩地好不開心。
哭過了,跳過了,叫過了,阿伊莎首先感覺到疲憊,她學著露西妮,毫無淑女風範地躺在河邊平坦的大岩石上,蜷曲著身子,將腦袋放到露西妮的大腿上,聽著露西妮用樹葉吹出的怪聲怪響來,時不時地嘲笑她幾句。
兩個女孩玩地正開心,只聽“唰”、“唰”兩聲,兩個護衛從河邊上的樹林中竄了過來,圍在露西妮和阿伊莎邊上。
露西妮和阿伊莎急忙站起身來,露西妮出聲問道:“怎麼了?”
“尤利發現上游有動靜,已經上去檢視了。”一名護衛解釋,“兩位小姐還是先回去吧。”
露西妮知道最近的安全形式不容樂觀,所以她也沒抗議,直接吩咐道:“你們留下一個人接應一下尤利。”